林風笑了笑,想起對方潛入金鼎大廈預備刺殺金若蘭的事。此一時彼一時,申河太輕敵,看不起本城的江湖人,所以才會鎩羽而歸。
“林醫生,告訴他,我們說的都是真的。”文哥說。
林風點點頭,直截了當地說:“你要去哪裡?說個地點就可以走了。需要我任何幫助,儘管開口。我跟申九姑也算是熟人了,給你幫忙,就是給她面子。”
申河半信半疑,上下打量著林風。
“不用擔心,這一戰是申九姑和於家的事,其他人根本無關乎勝負。放你走或者殺了你,對本城沒有任何影響。所以你應該相信文哥的話,說放你就放你。”林風說。
其實,對於申鹿和申河,根本沒有必要一刀殺了。他們就像人參的根鬚一樣,雖然存在,卻起不了任何作用。
“我自己走就可以了。”申河說。
“請吧。”文哥向外一指。
這一次,雷炮坐不住了,瞪著老吳:“怎麼回事?你不是說,這個女人對文哥很重要嗎?”
老吳猜不透文哥的心思,也無法向林風那樣,迅速洞察文哥的遠大計謀,所以只有訕笑著,向雷炮聳聳肩。
申河試探著向外邁步,文哥和林風淡定地微笑著,目送她出去。
“喂喂,你們耍我?”雷炮跳起來,雙手各攥著一把美金,眼珠子幾乎瞪到眼眶外面去。
“錢是你的,怎麼是耍你?雷炮,拿了錢就走吧,別嚷嚷了。”老吳低聲說。
“你們買下這個女人,就是為了放生?如果我再把她抓回來,是不是還能賣第二遍?”雷炮厚顏無恥地問。
“想什麼呢?這是文哥的地盤,你隨便抓人,不想活了是吧?”老吳有些不耐煩,雙手插在口袋裡,應該是已經握住了手槍。
“老吳,怎麼能用這種語氣對待朋友?”文哥擺擺手,“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招呼你。”
老吳趕緊彎腰點頭:“是是,文哥,那你們聊,你們聊,我出去等著。”
其實,智者和愚者的世界間隔非常微妙,有時無比龐大,如須彌之山,有時又相差甚微,彷彿芥子。
比如,老吳雖然極力揣摩文哥的心思,但因為智力所限,看不透“放長線釣大魚”的終點,也看不清文哥究竟怎樣擺佈雷炮,於是就連續說錯話,被文哥趕了出去。
“你要是有本事再抓住她,我當然還會付錢,價格一樣。”文哥說。
“有這麼好的事?”雷炮雙眼一亮。
“抓了人,送回來,而且能夠保證自己有命拿錢有命花……只要滿足以上條件,你就能拿到錢,一次、兩次、五次、十次……最後能拿多少,全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文哥說。
雷炮死死盯著文哥,胸口拼命起伏,似乎在品味這些話的意思。
林風不禁搖頭,他見過很多江湖上的財迷鬼,卻沒有一個比得上雷炮,簡直是要錢不要命了。
“算了,有這些錢,我已經滿足了。”雷炮合上箱蓋,雙手把箱子摟在懷裡。
“聊聊南洋英雄帖的事,可以嗎?”文哥問。
“於家發出英雄帖,南洋各大奇術門派收到後,先跟於向南聯絡,確認酬金數目和核心任務,然後派出人馬,趕赴本城。火蛇堂對酬金感興趣,但很明白自家的實力,所以緊跟著金鳳門行事,絕不輕易冒頭。現在,拿了這箱錢,我已經完成上層交給的任務,可以回去領功了。”雷炮說。
“於家為什麼要對付參幫?”林風補充。
“當然是為了‘參娃’的事。”雷炮回答。
“再向前推斷呢?‘參娃’事件因何而起?”林風追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哪裡有工夫想那麼多?”雷炮反問。
林風感到無奈,火蛇堂派雷炮這樣的人出來,只會壞事,白白賠上幾條人的性命。正因如此,這一箱子錢最後屬於誰,還是個未知數。
“其它的奇術門派呢?為什麼遲遲沒有現身?”文哥問。
“有幾個門派忌憚參幫的厲害,反覆考慮,不敢過來。我唯一佩服的就是金鳳門的金若蘭,這件事只有她出手,才有希望解決。其它門派全都跟我一樣,為錢而來。再說,這個年代,誰還顧得上什麼江湖道義、鋤強扶弱之類,早就過時了,也就拿去哄哄那些書呆子罷了。”雷炮說。
“你——”林風連連搖頭,說不出話來。
看起來,於家雖然發出了南洋英雄帖,但是招募來的都是雷炮這樣的烏合之眾,不但沒有戰鬥力,關鍵時刻,這種人為了錢,也許會反戈一擊,變為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