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樹是我的朋友,你不是。”林風搖頭。
“拿了金條,我們就是朋友。”瘦小男人眯著眼笑起來。
“還有誰拿了你的金條?於家人嗎?”林風問。
瘦小男人搖頭:“聰明的就不要多問,那不是你該關心的事。”
“你們到底要什麼?”林風繼續問。
他需要知道答案,既然金若蘭那邊透露極少,他不如從敵人這裡探詢了。
“只要參娃,參娃到手,馬上就走。”瘦小男人並不隱瞞。
“就是於家的孩子?”林風追問。
瘦小男人點頭,一副想當然而已、何須多問的表情。
“如果於家不給,你們就強搶?”林風繼續問。
“不會不給的,於家欠我們的,一定要給,不給不行。”瘦小男人回答。
“他們不會給的,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林風冷冷地說。
“別摻和這件事,真的會死人的。”瘦小男人向前探身,死死盯住林風的眼睛。
“放了於樹吧,至少不會弄髒了診所。”林風說。
他們說得好好的,談天喝茶,氣氛祥和,但到了該動手時,只一招,只一刀,戰鬥剛開始就結束了。
林風中了對方一刀,傷口在左肩。同時,他刺中對方一刀,在胸口。
兩人仍然面對面坐著,各自伸手去端茶杯。
“你完了,惹上雪嶺,就……完了。我從小就喜歡中醫,看到一個開中醫診所的,心生好感,本來想給你……機會,置身事外,現在你不聽,辜負了我的……好心。你還有你全家,都被捲進來了,再也不得安寧,不得安寧……”瘦小男人艱難地開口。
“於樹是我朋友,為朋友兩肋插刀,就算被捲進來,也心甘情願。”林風淡淡地說。
他在戰鬥中佔據了“地利”,巧妙地利用了身下轉椅的滑動,避開對方致命一刀,順勢出刀,刺中對方要害。
這種戰鬥,毫無花架子可言,幾乎就是直來直去,一刀生死立判。當然,這種情況下,他完全可以乘勝追擊,置對方於死地。
“當一個好醫生……不行嗎?非要捲入江湖鬥爭裡來?我要是你,就老老實實地開診所,好好掙錢養家,絕不惹是生非。咱們倆換個身份就好了,你是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剛剛我還想,帶走於樹,留下金子,大家互不相欠,就當是我沒來過……”瘦小男人站起來,鮮血已經染紅了半邊衣褲。
“中醫只是我的職業,不是我的人生全部。你想帶於樹走,我們就只能槓上了。”林風說。
大城市中,百姓更多的是依賴於西醫,年輕人學醫,報考最多的也是西醫專業。
林風有些感慨,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熱愛中醫、羨慕中醫的人,偏偏卻是水火難容的死敵。
“還能談嗎?”幾乎在同時,林風和瘦小男人互問。
“要於家孩子,就沒得談。”林風回答。
“不給參娃還債,就沒得談。”瘦小男人回答。
“那你今天就走不出診所了。”林風說。
“不為家族考慮考慮嗎?為了朋友的事,將整個家族都葬送了,值得嗎?”瘦小男人問。
林風一笑:“那你得考慮考慮,到底有沒有撼動法治社會的實力了。”
他始終堅信,本城法制健全,任何假借著江湖矛盾而實施的非法行動,一定會被警方控制,絕對不能逍遙法外。
“你們林家……世代中醫,那麼多珍貴藥材都跟雪嶺脫不開關係,你別把事做絕了,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瘦小男人咬著牙說。
“於樹呢?在哪裡?”林風問。
“在藥材間的架子後面……但我還是想勸你,不要跟雪嶺結仇,否則的話,林家就要從中醫行業裡除名了。”瘦小男人還在苦苦相勸。
林風起身,不顧左肩上的刀傷,大步去了藥材間。
於樹果然在那裡,不過身上覆蓋著十幾個裝滿甘草、菊花、苦丁、金銀花的布口袋,捂得嚴嚴實實。剛剛林風匆匆忙忙進來,沒來得及掀開袋子找,竟然忽略過去了。
林風把於樹拖出來,在他頸後推拿了七八下,於樹才緩緩醒來。
“剛剛有人打我,我昏過去了……人呢?敵人呢?我的槍呢?”於樹滿口亂叫。
其實,即便是在昏迷中,他的槍也一直死死地攥在手裡,林風兩次掰他的手指都沒奪下來。
“不要慌,跟我來。”林風攙著於樹,踉踉蹌蹌地回到小客廳。
瘦小男人並沒有離去的意思,只是換了個姿勢,在椅子上盤膝打坐。
“是他打我的嗎?”於樹清醒過來,手槍指向瘦小男人。
“是,先放下槍,當心走火。”林風按住於樹的手,把槍口向下壓。
“敢威脅我家人,還在診所襲擊我,這次,非得讓你進監獄不可!”於樹恨聲說。
瘦小男人睜開眼,望著於樹,臉上滿是輕蔑的表情。
“報警吧,把他交給警察。”林風說。
“不行,我帶他回家,交給謙叔。”於樹搖頭。
“我哪裡也不去,就在這裡。”瘦小男人說。
“事到如今,還有你說話的權利嗎?”於樹憤怒地叫起來。
“當然,你們太年輕,不知道雪嶺的厲害。別說是一刀插進來,就算十刀二十刀,只要一片人參落肚,頃刻間就沒事人一樣。”瘦小男人握住插在心口上的那把刀,輕輕拔出,扔在桌上。
他流了很多血,剛才連說話都困難,現在卻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