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的暮雲朝沒有半點睡意,她獨自一人躺在屋頂上,望著漫天璀璨的星河,星光灑下,美輪美奐。
心底平寂安詳,微涼的天氣令她覺得格外舒爽。
突然,身下的屋門“吱吱呀呀”地響了,隨後便聽有腳步聲響起,伴隨著陣陣鈴音。
儘管祝陽羽刻意控制了鈴鐺的響動,可在如此寂靜的深夜,仍舊清脆悅耳。不知怎的,暮雲朝突然就想逗她一逗。
祝陽羽一向最藏不住心事,晚飯時不曾見她悲痛難過,而眼下這麼晚了她又突然出了房門,想必只有一個原因。
正如暮雲朝所料,祝陽羽腳步悉碎又匆忙,夜色下,隱約見她的雙手捂著肚子,焦急地朝庭院西邊的茅房小跑而去。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後,祝陽羽自茅房走出,雖看不清神色,可腳步卻明顯沉穩了不少。
暮雲朝緩緩坐起,手指輕輕一動,白綾自袖間飛出,將她整個身子盡數掩蓋遮擋。
“嘿嘿嘿……”
祝陽羽正悠然走在院中,上空突然響起一道凌厲可怖的笑聲,那笑聲來自於一個女人,陰森瘮人。
猛地停住腳步,一顆心“噗通”亂跳著,祝陽羽的臉色霎時間變得慘白,她握緊雙拳,鼓足勇氣抬頭張望著。
而她剛一抬眸,卻見身前的屋頂上方立著一尊純白色不明物體,那物體猶在“嘿嘿嘿”地笑著。
祝陽羽咬唇,雙眉擰作一團,目光之中隱隱有絲懼意。
“你……你是誰?”祝陽羽顫抖著開口,卻驚詫地發現自己竟連半點聲音也發不出。
恐懼立時湧遍全身,祝陽羽渾身汗毛直立,“你……你究竟是人是鬼……”儘管發不出聲響,她仍然動著雙唇。
倏然間,一條白綾自上方襲來,迅速纏住了祝陽羽的腰肢。
祝陽羽雙瞳大開,驚恐之色遍佈整張臉孔,她正欲拔出腰間的白鞭,卻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小羽,我是鬼啊……”
不過片刻的功夫,祝陽羽已被帶至屋頂,她的右手已握住鞭柄,腰間的白綾卻收了回去。
祝陽羽呆怔地望著眼前的不明物體,半晌後她試探性地開口,“暮姐姐?”
話音一落,便見眼前的不明物體抖了抖身子,被白綾遮蓋的真面目暴露於夜空,其內包裹的女子眉眼帶笑,正溫柔地笑看著她。
“暮姐姐……”祝陽羽的臉色漸漸緩和,卻又蹙起眉頭,暮雲朝眼底的狡黠之意她看得清楚,隨即撇嘴道,“鬼都長成你這麼美嗎?”
“哈哈……”暮雲朝輕笑出聲,眼底的狡黠與玩味正一點點消逝,她伸手拉過祝陽羽,令她坐在瓦片之上。
見暮雲朝笑得如此歡欣,祝陽羽的秀眉擰得更緊了,她不由嘟起小嘴,憤憤道,“暮姐姐,我險些被你嚇尿了!”
“噗……”
聽祝陽羽如此言語,暮雲朝笑得更歡了。
這幾個月來,祝陽羽整日與她廝混在一起,她很是喜歡祝陽羽這沒心沒肺的脾性,二人交談甚歡之際,她便會忍不住說出一些21世紀的詞語,竟沒想祝陽羽活學活用,倒也不錯。
“暮姐姐!”祝陽羽不由提高了音調,她小臉氣得圓滾滾的,雙目亦瞪得圓滾滾。
“小羽,”暮雲朝突然低聲道,卻見她仰身而下,復又躺在了瓦片上,“你看今夜的星空,多美。”
“哼!”祝陽羽雙手抱胸,隨意抬頭一瞥,一眼便望見了兩顆閃耀明亮的星,比別的星都要明亮閃耀。
祝陽羽伸出手指,指著那兩顆星,問道,“暮姐姐,那兩顆最閃最亮的星,中間為何隔著一條白色的緞帶?”
順著祝陽羽的手指看去,暮雲朝看見了她口中的那兩顆星,“那兩顆星,分別叫做‘牽牛’、‘織女’,而擋在它們中間的那條緞帶,叫做‘銀河’。這其中藏著一段驚天泣地的愛情故事。”
“什麼故事?”
“牽牛與織女本是恩愛的夫妻倆,卻被一位天神狠心拆散了。牽牛為尋找自己的妻子,想盡了一切法子。日子久了,那位天神許是被二人的深情所打動,便允許二人在每年的七月初七相見。後人們為了歌頌牽牛織女的愛情,便將相隔在銀河兩端的兩顆星以二人名姓做名。”
“那位天神為何如此狠心?”
“神的思想,豈是我們能夠猜得通透的?”
經過暮雲朝的一番捉弄,祝陽羽此刻已無睡意,她隨即仰身躺下,與暮雲朝一同望著星空。
任由歲月流逝,滄海桑田,即便陸地變為海洋,海洋又演變成陸地,卻唯有這片星空,亙古不變。
“暮姐姐,”祝陽羽突然低聲喚她,語音中夾雜著一絲失落,“如果有一天我也被人強行帶走,會有人拼了命地尋我嗎?”
即便祝陽羽不言明,暮雲朝也知她所說的是誰。
可她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在事情沒有發生之前,所有的猜測與推論,皆是妄言。
沉默片刻後,祝陽羽伸手指著頭頂的大片星河,突然驚撥出聲,“暮姐姐,我怎麼覺得我看見了一隻大烏龜,好像還有一條大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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