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雲朝微怔片刻,隨後笑道,“公孫將軍你且安心,我不會有事的。”
暮雲朝說罷,隨即坐在床榻邊上,將手掌附在南宮未昌手上,與他雙手合十,運起內功,強行吸收著他體內的毒素。
“暮……”公孫則還欲出聲制止,卻見百里丘輕輕揮手,令他心生疑惑。
暮雲朝內力相當渾厚,然而相較於南宮未昌,卻還是遜色些許。此刻毒素已深入南宮未昌肺腑,想要盡數吸出,便需要她拼盡全力。
很快,暮雲朝的額間再度溢位汗水,唇色也逐漸泛白。
公孫則不知暮雲朝是不懼毒的體質,此刻手心裡捏了一把冷汗,生怕暮雲朝出了什麼意外,叫他如何與南宮未昌交代!
而陸信,他與祝陽羽百里丘二人相交已有數日,二人的行事作風他了然於心,若不是有著十足的把握,他們不會如此任由暮雲朝出手。
一盞茶的功夫後,南宮未昌的臉色逐漸有了好轉,烏黑變為烏紫,額角亦有汗水溢位。
公孫則隨即去看暮雲朝的臉色,只見她面上除卻蒼白便再無其他顏色,隨之大驚。
時間一點點流逝,一個時辰後,天邊泛起一抹純白,是日與夜的交替之際。
暮雲朝的臉色已很難以煞白來形容,她卻仍在堅持著。
幾人站在殿內不眠不休,靜靜地看著她拼命。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了,天際已有光亮灑下,殿外傳來陣陣雞鳴聲,太陽即將升起。
“咚!”
暮雲朝突然倒在地上,緊閉雙眼。
“雲朝!”百里丘率先衝了過去,將暮雲朝扶起,伸出手指探上她的脈搏,片刻後他長舒一口氣,“好在只是暈倒了。”
與此同時,祝陽羽也查探完南宮未昌的情勢,道,“太子體內的毒素已盡數移除,只需靜心修養,兩個時辰後便能轉醒。”
聽聞此言,公孫則高高提起的心終於落回原處,他看向累暈過去的暮雲朝,目光之中摻雜著一絲意味深長。
正如祝陽羽所言,兩個時辰一到,南宮未昌輕輕睜開雙眼。
彼時公孫則正安守在殿外,聽見內殿的動靜後,他連忙衝了進去。
南宮未昌坐在床邊,臉色已恢復正常,卻因身上有傷而顯得虛弱不堪。
“太子,您醒了!”公孫則語氣中的欣喜之意毫無保留。
南宮未昌淡然點頭,開口問道,“我暈倒之後,都發生了何事?我體內的毒素,是如何清除的?”
公孫則垂眸,“是暮姑娘,她以自身內力將您體內的毒素轉移至她的體內。”
南宮未昌一驚,脫口而出,“雲朝現下如何?”
公孫則抬眸,眼底有一抹不明的意味,他抿緊了雙唇,不做言語。
南宮未昌似是想起了什麼,恍然怔住,片刻後只聽他問道,“你都知曉了?”
“太子,”公孫則蹙眉,疑惑浮上臉龐,“您為何要如此做?”
“沒有為何,”南宮未昌答得乾脆,他靜靜地看著公孫則,道,“若是重來一次,我仍舊會選擇那麼做!如今看來,我的做法有多麼明確!”
公孫則雙眉擰作一團,欲言又止。
見他這般,南宮未昌一聲輕嘆,“雲朝現在何處?”
“祝姑娘將她送回了錦繡閣,百里公子與陸公子已回客棧修養。”
沒有半刻停留,南宮未昌起身便要前往錦繡閣。
“太子!”公孫則擋在他身前,眸中竟閃過一抹心痛,“屬下只想問您一句,他日,您可會後悔?”
南宮未昌繞過公孫則朝殿外走去,“若是換做你和小酈,你又會作何選擇?”
“我……”
南宮未昌輕輕一笑,抬腳跨出殿門,“我此生,永不悔。”
輕輕推開錦繡閣的殿門,南宮未昌抬腳跨了進去。
祝陽羽趴在暮雲朝床邊,不知何時睡了過去。
一夜之間生出太多事端,這個姑娘已與初次相見時大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