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當暮雲朝見到了陸信與祝陽羽,得知了一切的前因後果,她的一顆心,便越發慌亂了。
那來歷不明的黑衣人,一邊要殺她,一邊又揭發了南宮未宣,這看似矛盾的兩件事情的背後,一定隱藏著一個天大的陰謀。
南宮未昌本該先去面聖,可他卻徑直前往了地牢。
當他穿過那幽暗陰臭又暗無天日的牢房時,他的臉色不由沉了幾分。
南宮未宣被關押在最深處,牢外有重兵把守。
南宮未昌遣散了官兵,獨自一人進了牢房。
地牢終年不見陽光,陰暗潮溼,南宮未宣養尊處優慣了,受不得這勞中艱苦,不過短短數日,他已然憔悴萬分。
“你來了?”似是料到了他會來,南宮未宣沒有半點吃驚。
南宮未昌輕輕點頭,直接道明來意,“大哥,二哥當真是你所殺?”
“呵呵……”南宮未宣輕笑出聲,牢內燭火忽明忽暗,映得他面色悽然,“這麼些年來,我想除掉的人只有一個,那便是你!我是指使二弟暗殺你,可我又怎會殺他?”
南宮未昌蹙了蹙眉。
“你休要擺出這副模樣!”南宮未宣突然厲喝出聲,面目霎時變得猙獰,“如今正合你心意,父皇認定我是真兇,想來不日便會立你為太子!南宮未昌,你當真下了一副好棋!將所有人玩弄於手掌之間!”
南宮未昌眉眼驀地一戾,“二哥不是我殺的!”
說罷,南宮未昌轉身離去,他心中的疑惑,已經有了答案。
“哈哈哈……”身後響起南宮未宣陰冷悽然的笑聲,“好一句殺人償命!蒼天有眼,南宮未昌,你休想如願!”
南宮未昌不願再多做停留,迅速出了地牢。
他走後,南宮未宣無力地坐在了地上,他雙手抱膝,像個無助的孩子。
半晌後,身後又有腳步聲響起,南宮未宣卻連眼皮都不曾抬起,“你還想跟大哥敘敘舊?”
不曾得到回應,南宮未宣也不介意,兀自說著,“南宮未昌,若你從不曾在這世上存在過,該有多好!”
“沙沙……”
“沙沙……”
突有怪異之聲響起,南宮未宣心頭疑惑,緩緩抬了抬眸子,便見身前牆壁上映出一道蛇影。
一人直立蛇影身側,想必是穿了斗篷,身形與常人有些不同,卻全然不是南宮未昌。
南宮未宣心頭一緊,正欲開口叫出聲,便見那蛇影驀地動了。
翌日,辰時。
昌寧宮,朝堂之上。
南宮未宣一人跪在大殿正中,百官群臣分立兩側。
南宮麒長嘆一聲,隨後開口,“豫王爺於昨日歸京,今日便當著眾卿之面,將二皇子一案,重新審判。”
音落,南宮未昌走至南宮未宣身側跪下,“父皇,二哥之死確實蹊蹺,但在未查明真兇之前,還請父皇莫要定了大哥的罪名!”
南宮麒面色不明,有心痛亦有欣慰。
“父皇!”南宮未宣突然揚聲開口,“兒臣認罪!”
南宮未宣目光坦然,語氣鄭重。
“唉,這……”
“沒想真是太子所為……”
大臣們交頭接耳,小聲言論。
南宮未昌眉頭緊鎖,心驚不已。
“我因嫉恨三弟,便出此下策,我親手殺死了二弟,意在嫁禍給三弟!那夜我行兇之後,為了撇清嫌疑,便私自會見了公孫將軍,並與公孫將軍徹夜談論軍事。”南宮未宣一字一句,道得清清楚楚,“誰料,竟不慎將絹布遺落……”
“混賬!逆子!”雖已做足了心理準備,可當親耳聽見南宮未宣認罪之詞後,南宮麒仍舊勃然大怒!
南宮未宣面目泰然,三叩首後,他將前額緊貼地面,道,“兒臣自知罪孽深重,如今別無他求,只求父皇下令儘快處死兒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