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雲朝心頭一顫,她分明一個字也不曾說出口,可身前這個人卻彷彿已知曉了她的來意?直直對上他的目光,可除卻一雙漆黑瞳孔,她什麼也看不出。
“莊主,我還未曾言明來意。”暮雲朝啟唇,若這桃花莊真有本事,她不介意多拜訪幾次。
“南宮未昌如今被封為豫王,性命已保,暮姑娘又何須執著?”
暮雲朝大驚,此人不但知曉她的來意,甚至喚她一聲暮姑娘,“莊主好智慧!既如此,我便直言了。南宮未昌雖被封為豫王,卻永失自由,南宮未辰的死,分明是有人栽贓!”
“國有國法,道有道規,桃花莊不做姑娘的生意,更不會派弟子出莊,暮姑娘請回吧!”
暮雲朝咬唇,這個桃花莊所修之道,究竟為何道?
“自然是天下正道!”
暮雲朝眸色漸深,隨即轉身,勾唇一笑,“既然莊主今日不願接我這筆生意,那本姑娘便改日再來拜訪!告辭!”
說罷,暮雲朝兀自離開,眉宇間有欣喜之色。
“姐姐,如何?”見暮雲朝出來,月兒忙迎上去。
暮雲朝點頭,笑得高深莫測,“莊主不願做我這筆生意。”
月兒眨眨眼睛,愕然不解,“姐姐,為何我覺得,您似乎在高興?”
拍拍月兒的肩,暮雲朝大步朝莊外走去,“月兒放心,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接我這筆生意了……”
月兒不明所以,小跑著跟在暮雲朝身後,小聲問道,“那,咱們還要繼續等下去嗎?”
“不用。他自會找上門來!”踏著日暮霞光,暮雲朝的心情很好。
原來這桃花莊所修之道,是讀心術!輕易便能看透一個人的心思,與公孫則所言分毫不差。
“月兒,我們喝酒吃肉去!”暮雲朝有的是錢,挖黃金那陣子,她可是私藏了不少。
月兒一頭霧水,“累了一日,姐姐不先回客棧歇息?”
“少莊主,方才那位姑娘,想必還會再來。”殿前的小道士不知何時進入屋內,對那戴著桃花面具的“莊主”恭敬開口。
那“莊主”將面具摘下,雖有斗篷遮掩,但他唇角的笑意一覽無餘,“就算她不來找本少爺,本少爺也定會去找她的!”
小道士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元正,你的心思可瞞不住本少爺。那位姑娘不是普通人,她有求於桃花莊,自然會出手相助!”
小道士咬唇,躬身行禮,“少莊主,元正告退。”
吃飽喝足後,天色漸漸暗了下去,暮雲朝捧著肚子打了個飽嗝,心滿意足極了。
月兒生硬的扯了扯嘴角,附在暮雲朝耳畔小聲道,“姐姐,這可是在街上,您還是注意些形象吧。”
暮雲朝撇撇嘴,這個月兒不愧是宮裡人,講起規矩來一套一套的,“本姑娘高興,要什麼形象!”
月兒皺眉,扯了扯暮雲朝衣袖,“可是姐姐,他們都在看你。”
暮雲朝看了看四周,不置可否,“本姑娘國色天香,這張臉本就是要給人看的。”她說著,一掌拍在月兒背脊,“月兒你記住,我們女子無論何時都不能瞧不見自己!出門在外,就是要挺胸抬頭,大大方方地讓人家看!”
暮雲朝這一掌下去,月兒的脊背瞬間挺得筆直,“對,就是要這樣。日後無論在哪裡都要挺直腰桿,你與我一樣高貴,你不是任何人的婢女。”
“姐姐,”月兒小聲喚她,聲音略微沙啞,“月兒,記住了……”
暮雲朝笑,拉過月兒的手朝不遠處的小攤走去。
“上好的玉佩,姑娘可有瞧上眼的?”
暮雲朝一眼便瞧見了一塊月牙狀的玉佩,拿在手上細細端摹。
“姑娘好眼光,這可是上好的羊脂玉,您瞧這玉光澤細……”
“月兒,好看嗎?”沒有理會小販的介紹,暮雲朝將玉佩放在月兒眼前晃了晃,笑的明媚溫柔。
月兒眸子一亮,“很好看。”
暮雲朝轉而看向小販,“多少錢?”
那小販面露欣喜,“這玉佩本是一對,不久前被一公子買去了一隻,本以為這一隻是賣不出去了……”
小販絮絮叨叨的說著,暮雲朝也懶得跟他磨蹭,從袖中掏出一小塊金子扔給他,便帶著月兒走了。
那小販接過金子,兩隻眼睛都看直了,半晌後將金塊放在口中一咬,“嘶……真是金子啊……”
“月兒,不要動,”二人走到集市中央,暮雲朝突然停住腳步,她將月兒的外袍輕輕拉開,把那玉佩掛在腰帶上,動作迅速。
“你聽說了沒有,最近望瑛閣接了筆大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