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暮雲朝手中拿著相同的貂裘大衣,正替南宮未昌穿戴著,二人濃情蜜意相視而笑。
公孫素柯咬唇,抓著大衣的手不由緊了幾分,眸中有怨恨正在滋生。
“心中仍有不悅?”暮雲朝輕聲問著,這些日子以來除卻在她面前,南宮未昌從未笑過。
二人相知已久,南宮未昌自知心事瞞不過暮雲朝,便點頭道,“大哥死前曾言,有人下了一盤棋局,而我們都是他局中棋子。二哥慘死,大哥枉死,如今我卻半點頭緒也無,豈非正中那人下懷?”
暮雲朝伸手接過一片雪花,鵝毛大小的雪花在觸及她手心時迅速融化,冰涼徹骨。“你可曾聽說過六月飛雪,必有大怨?”
南宮未昌搖頭,“這是何意?”
“六月飛雪,意為王法無情枉顧好人。眼下雖非六月,然這一連數日的大雪卻是史無前例。蒼天有眼,有始有終,定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惡人!”
南宮未昌有了笑意,順手將暮雲朝攬入懷中。
公孫素柯面目猙獰,轉身離去。
子夜。
暮雲朝換了夜行衣,穿行在永安城錯落有致的屋頂上空。
她的目標很明確,皇城。
而一人悄無聲息地尾隨在她身後,她半點也不曾察覺。
西宮,二皇子寢宮。
暮雲朝隱匿了身形,輕巧地躍進了宮門大院。
南宮未辰死後,這宮中的僕人皆被派遣至別的宮中,故此如今這宮中,當是空無一人。
暮雲朝心中始終惦記著要來事發現場查探一番,趁著今夜雪停了,她隻身一人潛進皇宮,希望能夠發現什麼。
然,還未等她走至寢宮門前,便聽一聲厲喝,“誰!”
這聲音隱約有些熟悉,暮雲朝大驚,連忙飛身上了屋頂,那人已從殿中衝出,亦是一身黑衣蒙面,追著暮雲朝而去。
那人速度太快,暮雲朝與他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暮雲朝隨即躍下屋頂,她的實力遠不及那人,若是不投機取巧,她今夜必死無疑!
恍惚之間已不知身處何處,她穿行在層層宮殿之間,一邊要隱藏身跡,一邊又要逃命。
前方是一拐角,暮雲朝連忙拐了進去,半點也不猶豫。
然而拐進去之後,暮雲朝便是後悔萬分。
前方是一條長長的甬道,任憑她速度再快,也絕對會被那人追上。
那黑衣人追著暮雲朝拐進了甬道,卻見前方空無一人,半點影子也不曾看見。他狐疑地向前走去,最終在一面窗子下停住腳步。
暮雲朝的一顆心撲通亂跳,她躍進屋內後很小心地合好窗子,卻似乎仍舊被發現了。
她脊背緊貼牆壁,豎起耳朵仔細地聽著。
突然,自西側屋頂上空傳來一陣悉碎聲響,那人隨即追了過去。
直到確保那股濃烈的殺氣消逝後,暮雲朝才稍稍鬆了口氣,打量起這間屋子來。
黑暗之中,她的對面有一張楠木大床,床上躺著一人,正熟睡著。
不知闖進了哪位大人物的寢宮,暮雲朝輕拍心口,準備動身離去。
她無聲無息地走至窗前,小心翼翼地推開窗子,月光灑下,屋內有了光亮。
暮雲朝正欲跳出窗子,眼角卻驀地向左側一瞥,只見一道紗簾輕掛,將兩處空間隔絕開來。
而在那紗簾之後,隱約能夠看見一個物體的輪廓。
剎那之間,暮雲朝撤回了身子,她緩緩向那紗簾走去,不由自已。
心底有無數道聲音告誡她應即刻離去,可她的身體卻絲毫不聽她大腦的掌控。她看見自己的雙手緩緩伸出,一點點將那紗簾掀起。
紗簾後立著一物,影影綽綽,似是一幅畫。
暮雲朝向裡走去,隱約看見那畫上映著一名女子,單從輪廓來看,便是國色天香。
終於,暮雲朝走近了那副畫。
當看清畫上之人後,她險些驚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