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驪公主本就委屈,此番見自己的父皇如此斥責於她,霎時間便紅了眼眶,“父皇,女兒就是死,也不會嫁給別人!”
一場宴會,暮雲朝的盛裝出席勾出了多少人的心思,又因為一個別國使臣的到來,徹底失了其本意。
而這場宴會的背後,又將牽扯出多少權鬥之爭?
驪公主的鬧場,令南宮麒怒火大漲,卻礙於場合,強行壓制了怒意,“今夜宴會就到此,眾卿請回吧。”
“慢著!”卞夷高呼,止住了眾人的動作,“陛下,既是聯親,自當昭告天下!此刻您的官員都在,正是絕佳的時機,何不當即宣旨?”
南宮麒的袖角微微顫抖,暮雲朝能夠想到他將拳握得有多緊。
“卞大夫,我便問你一問,若我昌國不接受這門親事,你們寰灃,又當如何?”聲音自身後傳來,南宮未昌的氣息撲在暮雲朝的後頸,支支點點地暖意,撩撥著她的心。
卞夷轉身,對上南宮未昌時,他收起嘲諷與不屑,目光中有敬意流露,鄭重開口,“郡寧關雖未能攻下,可三皇子卻並非懷有三頭六臂,寰灃兵強馬壯,要想吞下昌國,不過時間問題。”
好霸道的說辭!
暮雲朝心驚,身為一個使臣,竟敢如此口無遮攔公然挑釁,這個卞夷這般囂張,看來這寰灃國是真的強大。亦或是,昌國太弱。
“卞夷,你竟敢如此狂妄口無遮攔!”二皇子南宮未辰也沉不住氣了,“你寰灃是強,可我大昌也並非等閒之輩!皇兄已經去請援兵了,等他帶著重兵和餉銀回來……”
“你給朕住嘴!”南宮麒再也抑制不住怒火,他一拍龍椅站了起來,滿臉的心痛與失望。事關軍事機密,這個二兒子居然張口就說了出來,簡直是,簡直是混賬!
卞夷的目光離開南宮未昌,轉而看向高位上的南宮麒,“陛下何須如此動怒?二皇子可是實話實說。只不過……”他故意拉長了音,唇角勾起一抹玩味不屑的笑意,“嘖嘖,如此性情,必然成不了事。”
聽了這話,南宮未辰霎時間紅了眼,他何時受過這等的侮辱,“你不過小小使臣,竟敢如此出言不遜,找死!”
說著,揮拳便朝卞夷襲去,暮雲朝忙閃身讓開,她可不想被無辜牽連。
後宮佳麗文武百官將頭埋得更低了,大氣也不敢出一聲,今夜這場宴席,真真演變成了一出鬧劇。可縱是鬧劇,也是風起雲湧,暗藏殺機。
見了這場面,南宮麒氣得又坐了回去,他一手扶額,一手指著下面,連咆哮的力氣都沒有了,“孽障!孽障!”
南宮未辰拼盡全力的一擊,在卞夷看來卻是那樣的微不足道,他悠然轉身,便避開了這一擊。
隨後卻聽一聲劍鳴,南宮未辰竟拔了劍,他已經被氣瘋了,此刻的他腦中只有仇恨,再無其他。
卞夷的目光瞬間變得狠戾,他本以為南宮未辰只是想要出出氣,可此刻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皇子竟然拔劍想要殺了他!
眼中有殺意流出,卞夷伸掌對上已經被怒火衝昏了頭的南宮未辰,他這一掌雖未使出全力,卻也絕對能置人於死地。
然,他的手掌並未打在南宮未辰身上,而是被一道幽藍衣袖所擋。這衣袖的主人功力渾厚內力極強,生生將他逼出十步開外。
而那方,南宮未辰也受到了同樣的抵擋,直接被彈倒在地。
至於從始至終一直站在那裡看熱鬧的暮雲朝,自然也受到了這強大內力的影響,被逼退數步,沒有受到任何損傷。
南宮未昌拂袖,隱隱有了怒色,他深邃的目光直直對上十步開外的卞夷,四目相對之時,電光火花霎時間迸發。
誰也沒有開口,二人只是靜靜地對視著,似是在用眼神交流著什麼。
夜色下,廣場上的燭火依舊通明,秋風蕭瑟,吹不盡誰心中的陰霾。
眾人齊齊望著一藍一白對峙的二人,夜風吹起了他們的衣角髮絲,當今世上兩個傑出英才,似乎正在進行一場較量。
很快,強烈的壓迫感瞬間襲遍整個宴席,無論是高高在上的南宮麒,還是席間的宮人,無一倖免。
起初,眾人還能夠抵擋得住,可隨著時間的延長,嬪妃宮女們漸漸抵擋不住臉色慘白,就連習武之人也是滿額的汗珠。
暮雲朝催動自身內力抵擋著這強烈的壓迫感,她第一次知道,原來高手跟高手過招,單拼內力便能摧毀一切。
南宮麒漲紅了臉還在強撐,驪公主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位俊朗公子正替她傳輸內力,二皇子南宮未辰躺在地上痛苦不已,至於百官們更是好不到哪裡去。
暮雲朝咬唇,她尚有餘力抽身離開,可這席間眾人又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