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閒來無事,恍然間想起從不曾見過南宮未昌執劍的模樣,亦不曾見過他的劍。但她知道,那一定會是把極好的寶劍,這才想來做個漂亮的劍穗予它。
忽然,窗外一道黑影迅速閃過。
“誰!”暮雲朝將劍穗揣進懷裡,迅速出了大殿,只見一個黑色身影背對著她站在殿外不遠處,不躲也不閃,分明是為等她。
“你是何人?”暮雲朝眯眼,這個人身上竟沒有半點殺氣。
“今日一戰,昌國必敗……寰灃尚有三千兵力安置在曲陽城外,五百精兵加上蒙人,對上三千大軍,南宮未昌絕無勝算。”
黑衣人開口,聲音竟有些熟悉。
腦中恍然間閃過一抹白影,再看這人身影,竟漸漸與她喝醉那夜模糊看見的白影重合。
“你是卞夷?七日前你可有去過明陽?”藏在心中的話語破口而出,暮雲朝竟有些許的心急。
“姑娘認錯人了。我不過是個凡夫俗子,此番前來只是為了提醒姑娘一句,若想要南宮未昌活命,那便即刻前往戰場搭救。”語畢,他輕輕一躍便上了屋頂,幾個翻身之後不見了蹤影。
認錯?興許吧!
“南宮未昌,五百兵馬也敢在城下叫囂!也好,今日便讓你見識見識老將軍的風采!”
曲陽城上,一身戎裝的縣老爺風姿卓越,確有一代大將之感。
卻見南宮未昌勾唇一笑,“那便請將軍,放馬出城吧!”
縣老爺冷哼一聲,手一揮,命人開了城門,“給我殺!”一聲令下,曲陽城中的兵士踏馬而出。
戰爭,一觸即發。
南宮未昌的五百精兵如離弦之箭,迅速衝了出去。
公孫則一手調教的兵馬,自然是訓練有素武功高強,兩軍交戰在一處,氣勢上便已壓過了寰灃國的兵馬。
南宮未昌坐在馬背上觀望戰況,他的兵馬各個驍勇善戰,比之敵方不知高強了多少。刀光劍影的廝殺中,敵人紛紛倒下,而他的兵,始終在戰。
“三皇子,寰灃兵力怎會如此不堪一擊?”拓跋仲宇大不解,這如何也不像是邊關要塞兵馬的水準啊!
“這個老將軍打著什麼主意,我心中清楚明白。拓跋大王無需擔憂,你我只管觀戰!”
與南宮未昌相處的越久,拓跋仲宇越覺得他不可捉摸,他的心思之深,著實令人驚歎。
南宮未昌靜靜地觀察戰事,突然一個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是一個小他幾歲的少年,在敵軍之中脫穎而出。他武功不俗劍氣逼人,眉宇之間有股凜然傲氣。
只見那少年穿插在混戰雙方,手中的劍不曾出鞘,他沒有傷害任何一個昌國士兵,亦不曾受到半點傷害。
那少年忽然朝他看來,目光相對間,少年給他傳遞了些許資訊。
可惜二人相距甚遠,否則南宮未昌定能聽見他的傳音入密。
之後,南宮未昌動了,腳尖輕點馬背,運起輕功朝那刀光血影之地飛去。
“放箭!”城牆上的縣老爺突然下令,弓箭手早已待命,得令後即刻放箭,劍心指向城下的南宮未昌。
然,這些箭羽在南宮未昌看來是那般微不足道,他只是輕輕一揮衣袖,便將數十支箭羽攔腰折斷。
城牆上的弓箭手傻了眼,一時間不知所措。
“愣著幹什麼,繼續給我放箭!”老縣令怒吼,他偏不信,那南宮未昌的身子是鐵打的不成!
密密麻麻的箭羽垂下,拓跋仲宇縱馬而來,欲出手相助。
見他來了,南宮未昌便也不再去理會那漫天的箭羽,他身形飄忽,剎那間移動,進了戰亂之地。
順手拍飛了幾個敵人,他一路行過去,給他的將士們開路。
那少年仍舊穿插在刀劍不長眼的沙場之中,他的身形頗為俊逸,一看便知根基極好,這樣的人才,不該隱沒在這邊關小縣城裡。
不過片刻功夫,南宮未昌便到了少年身前。
二人皆不曾有何停留,錯身之間卻有言語交談。
“三皇子,快撤兵!寰灃的大軍隱藏在城外,馬上就要到了!”只聽那少年語氣中有一絲焦灼,竟是在提醒他!
南宮未昌心念一動,忙問,“你是昌國人?”
“不,我乃寰灃人!”
南宮未昌的眸色深了幾分,這個少年沒有騙他,卻為何出言提醒?
“三皇子,沒有時間了,快撤兵吧!”耳畔再度響起少年的聲音,南宮未昌將計就計,大吼一聲,“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