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伴你,不醉不歸

第56章 我也會對姐姐好

蘇瑾寒本來以為莊靖鋮還會派人來糾纏,卻沒想到,他似乎壓根就沒有那個意思。

接下去幾天,蘇瑾寒一直窩在莊子裡不出門,她不想見莊靖鋮,主要是見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莊靖鋮似乎也知道她的尷尬,對她的避而不見也沒有強求。

轉眼便過去了好幾日,蘇瑾寒過來別莊已經住了半個月了。

這一日,韓亞來見蘇瑾寒。

“小姐,少爺傳信過來,說是請小姐收拾收拾,明日與小的一起回京。”韓亞恭敬道。

蘇瑾寒倒茶的手微微一頓,眉眼間有些驚訝。

明日就回?太快了吧。

她以為少說要在這邊住上一兩個月呢。莫非是京城那邊有什麼事?

蘇瑾寒問道:“哥哥可曾說過有什麼事?”

“信中倒是不曾說什麼。”韓亞說。

蘇瑾寒瞭然的點頭,“我會準備的。”

韓亞也沒有多留,隨後便離開了。

等他走了之後,蘇瑾寒吩咐青芽收拾東西,想了想,終是一個人悄然出門,朝著莊靖鋮所在的莊子裡去了。

在門口徘徊許久,蘇瑾寒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蘇小姐?”就在蘇瑾寒猶豫的時候,有人喚她。

蘇瑾寒嚇了一跳,一看卻是一個家丁打扮的下人。

“蘇小姐可是來找我家王爺的?”那人又問。

蘇瑾寒點了點頭,道:“你家王爺在麼?”

“王爺不在,已經回京了。”那人說。

蘇瑾寒頓時蹙眉。

該死的莊靖鋮,又不聲不響的離開了,每次走都不說一聲。

想到了上次在含山寺他也是這樣不告而別,蘇瑾寒頓時冷哼一聲就要離開。

那下人趕忙攔著她,道:“蘇小姐留步,這是我家王爺留下的,說若是蘇小姐來,一定要親手交到您的手裡。”

蘇瑾寒定睛看了信好半晌,這才伸手接過。

回到自己的院子裡,蘇瑾寒拆了信。

“小寒寒,見字如面。父皇召我回京,不可逆,左右你也不想見我,無法當面告別,心有遺憾。分別數日,思之念之,咱們京城再會。鋮字。”

“臭不要臉的東西。”看完之後,蘇瑾寒不由得輕呸一聲,不過心裡因為他不告而別而生的怨氣總算是消散了。

次日,蘇瑾寒和韓亞一起回京,剛剛到蘇府,便看到了等在門口的蘇恆。

“哥哥今日不忙嗎?竟親自在門口等我回來。”蘇瑾寒笑嘻嘻的問。

蘇恆牽了蘇瑾寒下馬車,笑道:“我妹妹回來這樣大的事情,我怎能不親自來接。”

“哥哥這麼突然叫我回來,是有什麼事情嗎?”蘇瑾寒與蘇恆並肩往裡走,嘴裡問道。

“確實有事,禮部尚書許昌明嫡女許安樂明日及笄,特意下了帖子邀請你過府,我明日正巧有事,無法脫身,便只能讓你自己去了。”

蘇瑾寒腳步微微一頓,眼中有些恍然。

這麼快許安樂就要及笄了嗎?

想想還真就是明日了。

重生之後她這日子真是過得越發的模糊了,竟連這樣大的日子都不記得了。

“怎麼不走了?”蘇恆見她沒有跟上,側首問道。

“沒有,就是有些意外,我與她不過一面之緣,怕是沾了嶽府的光,才有了此番之邀。”蘇瑾寒道。

“明日定然會有不少人前往,我本不願讓你摻和進去,但是爺爺的意思是,你如今已經長大,我們也不可能時時事事都護著你,明日這樣的場合日後或許會有很多,推卻得了一次兩次,卻不可能每次都能推卻,你可能夠明白?”蘇恆側首問。

如果可以,他倒是想永遠都將她納在羽翼下保護著,可是她已經長大,很快就要嫁人成家,他們沒有母親,若是不讓她自己去接觸,去待人接物,怕是日後成了親要吃虧,他也只能忍痛。

蘇瑾寒明白的點頭,道:“我明白的,哥哥別擔心,我會做得很好的。”

蘇瑾寒眼睛晶亮無比,透著信心。

蘇府啊,終於能再回去了,這一次卻是作為一個客人登門,她……還真是期待啊。

次日,蘇府。

蘇瑾寒入了府便被下人領著去了女賓席。

待及笄禮之後,客人各自閒聊入席,她也樂得自在。

“蘇姐姐原來在這兒。”一道溫柔的嗓音傳來。

蘇瑾寒回頭,卻見許馨月笑意盈盈的上前和她說話。

略微頷首,蘇瑾寒道:“原來是許妹妹,多日不見,許妹妹越發的美麗動人了。”

一聽這話,許馨月下意識的想伸手摸臉。

上次臉上的疤她調養了好久才漸漸恢復,便是到了如今,也依舊有個別的疤帶著淡淡的印記,需要她打粉才能遮蓋住,蘇瑾寒一提她的臉,她便擔心是妝容掉了,露出了她的秘密。

轉念一想,她方才出來前才照了鏡子,這才放下了心,道:“姐姐過獎了,今日姐姐能來,真是叫人開心,妹妹以茶代酒,敬姐姐一杯。”

許馨月說著,端起茶壺,親自給蘇瑾寒倒茶。

蘇瑾寒注意到,許馨月給她倒茶的時候,手指微微動了動壺蓋,心裡立刻明白,這是個鴛鴦壺。

鴛鴦壺從外頭看,與普通的茶壺並沒有什麼區別,但是裡面卻是內有乾坤。

裡頭有兩半空間,只要轉動壺蓋上的機關,就能倒出與之前完全不同的東西來,一般是用來下毒的。

所以,許馨月想給她下什麼毒?是瀉藥、媚藥,還是迷幻藥?

蘇瑾寒眯著眼睛想著,面上卻笑得無害。

“妹妹這般鄭重,倒叫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蘇瑾寒說著,順勢端起茶杯,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現似的往唇邊湊。

許馨月笑眯眯的看著這一幕,同樣端著茶杯往唇邊湊。

蘇瑾寒,不管我臉上的疤與你有沒有關係,那一通打臉,本小姐可沒有忘記,你今日,便等著出醜吧!

唇邊得意的笑容還沒有完全綻放,卻驚見蘇瑾寒站立不穩的往她身上撲。

許馨月大驚失色的想要讓開,可根本來不及,蘇瑾寒整杯茶全部潑在了她的胸前,沾溼了她的衣裳,最關鍵的是,蘇瑾寒竟然直直的倒在了她的身上,將她完完整整的壓在了身下。

許馨月毫無防備的被撞倒在地,腦袋磕在地上,頓時疼得眼冒金星。

偏就蘇瑾寒這時咋咋呼呼的,吵得她頭疼。

“哎呦喂,可摔死我了,好疼啊。”蘇瑾寒慘呼。

許馨月有些發懵的腦子在想,明明她被壓在身下,蘇瑾寒怎麼會疼?

“小姐,小姐,您沒事吧?”一旁的青芽嚇得趕忙上前扶她。

“哎呦,我沒事,快扶我起來。”蘇瑾寒一邊哎呦一邊說,怎麼看都不像是沒事的人。

青芽嚇壞了,趕忙用盡全力將蘇瑾寒拉起來。

蘇瑾寒還沒站穩,就伸手去拉許馨月。

“許妹妹來,趕緊的,我拉你起來。”蘇瑾寒滿臉歉意。

許馨月懵懵的將手搭在蘇瑾寒手上,借力想要起身。

然而蘇瑾寒又是哎呦一聲,整個人再次倒下,將許馨月給壓在了身下。

這次連帶著拉著蘇瑾寒的青芽也跟著被帶著摔倒在地,結結實實的將許馨月另一半身子也給壓在了身下。

許馨月被壓得雙眼翻白,險些沒厥過去。

這一番動靜驚了一旁的千金小姐和貴夫人們,一個個紛紛捂著嘴,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

這時許府的女主人徐慧玲徐氏匆匆上前,急得直跳腳,“你們都杵著幹什麼,還不把大小姐給拉起來。”

一旁驚呆了的下人總算是回過神來,匆匆上前見蘇瑾寒主僕和許馨月給拉了起來。

蘇瑾寒一邊哎呦的叫喚著疼,一邊在心裡偷笑。

小樣,想算計本小姐,也不看看你有沒有那個資格。

反正所有人都知道她為了救莊靖鋮,被一箭穿胸,多嚴重的傷啊,就算好了也是會有後遺症的吧,多好的藉口啊,不用不是可惜了?

“月兒,你沒事吧,可別嚇為娘啊。”徐氏見許馨月翻著白眼,嚇壞了,又是給她掐人中,又是焦急的叫喚,咋咋呼呼的就要命人去請大夫:“來人,去請……”

許馨月此刻已經回過神來,用力抓著她的手不讓她說話,目光卻看向蘇瑾寒,滿眼都是委屈:“蘇姐姐若是看我不順眼,不想與我一起,直說便是,何苦這般作踐我?”

聲音楚楚可憐又帶著無比的幽怨和委屈,讓周圍的人看著蘇瑾寒的目光都是怪怪的,紛紛在心裡編排蘇瑾寒。

蘇瑾寒面帶苦笑,道:“許妹妹,真是對不住。自從上次受傷之後,我這傷雖然好了,但是卻也留下了後遺症,容易心悸,眩暈,發作起來便站立不住,方才便是如此。我與妹妹情同手足,又何苦算計妹妹?再者,發生這樣的事情,丟臉的也不止妹妹一個,我何苦來哉?”

說著,她滿臉誠懇的說:“方才之事真是意外,是我對不住你,妹妹要打要罰,我都認了,只盼妹妹不要記恨,過後咱們還是姐妹。”

蘇瑾寒一番話說得實在又誠懇,將耿直的性子演繹得淋漓盡致,原本懷疑她的人頓時倒戈,覺得是許馨月無理取鬧。

畢竟大家都是後宅的女流之輩,對算計人這種事情也不陌生,任誰算計人,都是思前想後,要將自己給摘出去的,哪有大庭廣眾之下將自己弄得這般狼狽的?

蘇瑾寒看著眾人的臉色,心裡好笑。

她利用的就是這些人的心理,覺得沒有人算計人會將自己給搭上,她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瞧,她們都信了不是麼?

許馨月見眾人的目光便明白這一局是她輸了,她們又被蘇瑾寒給拉去了,氣得急了,她一口氣沒有緩過來,翻了個白眼,暈了過去。

“來人,快來人,將小姐送回屋裡,請大夫,快。”徐氏趕忙道。

“諸位抱歉,小女昏厥,我暫時失陪,各位先請自便。”徐氏說著,帶人匆匆離開,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將蘇瑾寒給丟在原地不管不顧。

要知道,方才蘇瑾寒雖然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但是自己也遭了殃,她雖然將茶水倒在了許馨月的身上,自己也不可避免的沾到了些,多少有些狼狽。

徐氏不理自己,蘇瑾寒倒不在意,反正傳出去,旁人也只會覺得是徐氏小肚雞腸,不懂待人之道,只是這衣服,想要繼續呆下去,總是要換掉才行的。

“姐姐。”就在這是,一聲輕喚讓蘇瑾寒回過神來。

回頭看去,卻見許安樂笑盈盈的站在身後。

不知為何,看到她這一張笑臉,蘇瑾寒心裡有種被看穿了的感覺。

“姐姐若是不嫌棄,隨妹妹去我屋裡換身衣裳如何?”許安樂笑著開口。

蘇瑾寒點頭,道:“如此就勞煩了。”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一眾的千金小姐和夫人們炸開了鍋。

“那就是今日及笄的嫡女許安樂吧,果然是嫡女,這氣度便不是那種半路上位的小家小戶的人可比的。”

“可不是,看方才徐氏那嘴臉,嘖嘖,這許大人的目光可真是……”

“噓……禍從口出的道理你不懂啊,畢竟是在別人府上,少說兩句。”

眾人議論了一番,便各自岔開了話題。

眾人的言論自然在第一時間傳到了後院的徐氏和許馨月的耳中。

徐氏聽到下人的稟告,氣得一個倒仰,險些沒厥過去,“這些人,一個個都是長舌婦,白眼狼……”

徐氏氣得渾身輕顫。

想她平時對這些人可不錯,該送東西的,從來不曾含糊過,可她們卻在背地裡這般議論她,如何能讓她不怒?

一旁許馨月已經醒來,目光透著駭人的冷:“娘你別計較這個,放心,只要咱們能夠扳回一局,她們自然就轉變風向,說蘇瑾寒和許安樂她們不好了。”

“扳回一局?如何扳?方才那個蘇瑾寒的做派你又不是沒看見,一句舊傷未愈就遮掩了所有。”徐氏恨恨道。

“放心,她得意不了多久的,一會兒我便要她付出代價。”許馨月咬牙切齒的恨著,纖細的手抓著床單,緊緊的,被子都被她撰得整個皺起。

“你想怎麼做?”徐氏皺眉問道。

“娘你這樣……”許馨月在徐氏的耳邊低聲說著話。

徐氏聽了連連點頭,道:“好,娘明白了,這就去安排,你便好好休息便是。”

“不,有此好戲我怎麼能錯過呢,讓人進來服侍我更衣,我要親自去看她們出醜的模樣。”許馨月眼中全是恨和狠。

伸手摸了摸後腦腫起的大包,許馨月滿心都是仇恨。

她還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不找回場子來,她怎麼甘心。

徐氏擔憂道:“可是你的傷?”

“我沒事,娘你快去做你的事。”許馨月催促。

徐氏拗不過她,只能應了。

等徐氏走了之後,許馨月的臉上才流露出一抹厭惡來。

她這個孃親,真的是太沒用了。

當初她幫著她將嶽霓裳給弄死了,又想法子教她怎麼才能留住父親的心,可是哪怕如此,她依舊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沒有她她就不行了。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要不是有時候還要她去辦事,她真想弄死她算了。

平復了心裡的怒氣,許馨月這才在婢女的服侍下更衣。

另一邊,蘇瑾寒和許安樂並不知道徐氏和許馨月母女算計她們的事情,便是知道,兩人也不在意,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姐姐穿這身衣裳可真好看。”許安樂由衷的讚歎。

許安樂和蘇瑾寒的身形差不多,便找了一身自己從未穿過的衣裳給蘇瑾寒穿,沒想到蘇瑾寒穿出來,卻是美豔了許安樂的眼。

蘇瑾寒抿唇而笑,“你這丫頭,嘴巴倒是甜。”

坐在許安樂的旁邊,蘇瑾寒端起茶水送到唇邊抿了一口,笑道:“還不錯。”

許安樂笑眯眯的說:“姐姐就不怕茶水有問題嗎?”

蘇瑾寒手一僵,抬眼看她,“妹妹這是何意?”

“我是說,姐姐就不怕我像許馨月一樣,在茶水裡下毒害你嗎?這麼放心我?”許安樂似笑非笑的看著蘇瑾寒。

蘇瑾寒平靜的放下手中的杯子,淡淡道:“我倒是不曾聽說過,害人的還會光明正大講出來的。”

許安樂一笑,道:“姐姐這洞察人心的本事,妹妹自嘆弗如。”

“姐姐替我收拾了許馨月,我開心還來不及呢,如何會害姐姐呢,姐姐不必擔心,我方才與姐姐開玩笑的。”

蘇瑾寒一顆心這才算是落了地,苦笑道:“這樣的玩笑多開幾次,姐姐怕是要短命了。”

“不過她畢竟與你才是親姐妹,你既知道我算計了她,當真不怨我?”

“為什麼要怨?”許安樂頓時笑了。“姐姐莫非不知道我與她早就不合嗎?”

蘇瑾寒沉默。

她也拿不準。

前世的許安樂自然是和許馨月不合的,所以如今的蘇瑾寒也會想盡方法算計許馨月,讓她吃虧,可是如今的許安樂是什麼樣的存在,她也拿不準。

“多謝你方才為我解圍,不然這算計了人,反倒落得一身騷,可就不美了。”蘇瑾寒笑著轉移話題。

“姐姐不用這麼客氣,從上次在岳家我就發現了,你對我抱有善意,我是個直來直去,投桃報李的人,姐姐既對我好,我也會對姐姐好的。”許安樂笑眯眯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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