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嘆一聲,說:“你可以入夢,把事情好好交代一下。楊同學的事,我會想辦法處理,這是我的地址,你如果想,可以來這裡找我。”
做完這些,我和陳慕晴下樓準備回南月市。這裡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警方已經立案在長河溝及附近大力搜尋竊取屍體的犯人,那個巫蠱師如果不想被抓住,應該會連夜離開長河溝的地界。
“她會來嗎?”陳慕晴問,“她要是不來,楊浩然會怎麼樣?”
“早晚會死,人的肉身很難承受兩份魂魄的。”我坐在大巴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打個比方,人的身體是一個容器,魂魄是裡面裝著的水。本來能裝一份的容量硬要灌進去兩份,可能短期內沒事,但時間一長,容器早晚會壞掉,所以等著吧。”
“我倒不是擔心。”陳慕晴遞給我一罐咖啡,“但是你也常說惡鬼無心。”
我微微沉默,開啟罐子喝了一口,看著窗外風景風馳電掣而過,輕輕一嘆說:“世界上最難過的是一個情字,楊浩然願意為她下酆都,她也不會不顧楊浩然的安危。”
“哈,你這話說的好像自己很懂似的。明明是二十多年都沒談過戀愛的傢伙。”
“…去去去,你就不能看看氣氛說話嗎?”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時間過去兩天,除了阿秀轉學不見了這件事外,一切似乎回到了正軌。我本來想在阿秀身上再找找突破口,但這條線索也斷了,一切又墜入了迷霧中。
現在所有的線索,只剩下了我手上那裂了一道的白骨小人。我盯著它好一陣琢磨,想弄清楚這是個什麼歪門邪道。
當我們回到南月市的第三天,陳慕晴去打工,我要交幾份論文而難得去了趟學校,忽然看到歷史系的教授,秦老。
在我的印象裡,這不但是個老學究,而且對一些歷史文物、古董器具等頗有研究,沒準兒就會知道那白骨小人是個什麼鬼玩意。
有了念頭,說幹就幹。我回家拿了白骨小人,一路直奔秦老的辦公室,秦老倒也好客,聽我簡要說了東西的來歷後,就盯著那白骨小人端詳了起來。
“這是,湘西那邊一個叫方家族的苗族所有的東西。”秦老盯著白骨小人端詳了足有兩鐘頭,突然開口說道,“真是稀奇,我之前也只聽說,未曾親眼見過。”
我等的差點睡著,聽秦老開口講來歷也抖擻起精神:“秦教授,恕我冒昧。您說的那方家族,是個什麼來歷?”
“沒事,年輕人隨意些就好。”秦老倒也不拘束,起身從鋪滿整面牆的大書櫃上點下來一本厚厚的書,然後鋪在茶几上給我看。
“方家族是個在湘西地界是個很古老的家族了,地處湘、鄂、黔、渝四省市交接,據說在元末明初的時候,由雲南那移居過來的一支。”秦老手指著一條條詳盡描寫湘西各民族資訊的資料給我看。
我看的有些雲裡霧裡,不過有些照片上方家族的一些圖案文字,確實和白骨小人身上的條紋相似,秦老的推測不無道理。
“小同學,我看你應該也不像是對方家族感興趣,才來問我這些事的吧?”秦老笑呵呵地問,看得出我對人文歷史並不怎麼在行。
我撓了撓頭說:“教授,實不相瞞。其實是一個朋友著了這東西的道,可我不知道這東西究竟是哪兒有問題,所以才想來請教請教。”
“著道?被方家族的人?”我這話一出口,秦老眼睛忽的一亮,“莫非,是蠱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