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頭,抬眸看著眼前的男人,“黎牧。”
黎牧看著身體半溼了的小女人,心中劃過一抹心疼,“清橙雨太大,跟我上車。”
黎牧邊說著邊伸手去牽她,將她帶上了車。
上車後,黎牧給她遞了一條毛巾,她接過,擦拭了下臉上發上的雨水,“謝謝你,黎牧。”
“你去見他了?”黎牧開口道。
唐清橙知道黎牧口中的他是誰,她吶吶的點了點頭,“見了。”
傅司墨將人從監獄裡弄出來的事黎牧是知道的,他有些詫異,原以為他們兩人之間鬧成這樣了,不管是傅家的人還是傅司墨,都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唐清橙定定的看著車窗外的瓢泊大雨,雨大的將車窗都模糊了,外頭的景物模糊不清。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吱呀一聲停了下來,唐清橙看著眼前的地方,“這裡是?”
黎牧一笑,牽著她下了車。
“這是我的私人住宅,你衣服都溼透了,該好好洗個熱水澡,不然該著涼生病了。”黎牧道。
唐清橙緊抿著唇,任由黎牧帶著她走了進去。
黎牧帶著她到了二樓的浴室,傭人恭敬的遞來一條毛巾和一套女士睡衣。
唐清橙看著傭人手中的女士睡衣有一瞬怔然,黎牧見狀連忙道:“這是剛才讓傭人臨時準備的,都是新的。”
唐清橙抿唇,接過睡衣和毛巾,道了聲謝謝後轉身進了浴室。
浴室裡。
熱氣繚繞溫熱的水流蜿蜒而下,落在她的肌膚上,舒服的讓她整個身心都放鬆了下來。
她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洗過這樣舒服的熱水澡了。
進了那裡後,即便外頭有黎牧和秦億的打點,但是監獄始終是監獄。
她靠在牆壁邊,任由溫熱的水由上而下的流著,人一旦放鬆下來,不免開始多想。
今後的她該何去何從……
她不知道。
從浴室出來後,她下了樓,就看見黎牧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黎牧見她下來,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清橙,我讓人煮了點薑茶,你剛淋了雨喝一碗驅驅寒。”
她邁步走了過去,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接過黎牧遞來的碗。
濃濃的姜味傳入鼻腔,她捧著碗喝了兩口。
“黎牧謝謝你。”她喝完薑茶將碗放下,開口道。
黎牧一笑,他似乎沒有辦法改掉她這對他客氣的狀態。
“清橙,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嗎?”他問道。
提及此,唐清橙的眸光漸漸淡下去,她眼簾微垂,掩蓋住眼底的那抹落寞哀傷之意。
她落在雙膝的雙手絞著緊握著,沉默半響後,她搖了搖頭,“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和傅司墨弄成這樣,已經是決裂了,離婚是早晚的事,她有入獄的案底,以後……
“清橙,我希望你別和我太客氣,如果有需要,我一定會幫你。”黎牧道。
唐清橙抬頭看了眼黎牧,雙眸中充滿了感激之意,“黎牧,謝謝……”
她換洗下來的衣服洗好烘乾後,她換上後,正準備離開的時候,黎牧開口挽留道:“清橙留下來一起吃頓飯吧,正好現在也是吃晚飯的時間。”
唐清橙吶吶的張了張唇,剛要拒絕,在對上黎牧那充滿期盼的目光後,她將心中拒絕的話嚥了下去。
她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唐清橙看著滿桌的餐食,有些詫異,這桌子上的食物都是她愛吃的。
在經歷了那麼大的變故後,她原以為自己的心會變的堅硬無比,可是此刻她才知道,所謂的堅強,都是內心脆弱的保護層。
一頓晚飯的時間,黎牧和她有說有笑著聊著天,他沒有提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而是不斷的和她講著笑話,講著有趣的事情。
就在兩人用餐結束後,傭人迎了上來,“少爺,童小姐在外面說想見您。”
童小姐。
想來是童語了。
黎牧原本柔和充滿笑意的雙眼在一瞬間,溫柔和笑意盡逝。
“和她說我有事,讓她走。”黎牧道。
傭人猶豫了下,終是點了點頭。
“黎牧,童小姐特意來找你,應該是有什麼事吧,你……”
“清橙,這是你愛吃的雪梨膏,你嚐嚐看。”他將甜點推到她的面前,同時打斷她勸說的話。
“牧,我知道你在,你為什麼不見我?”
童語溫軟的聲音驟然響起。
唐清橙放下調羹,“黎牧,你還是見見童小姐吧。”
黎牧看了她一眼,半響後,才讓示意傭人讓童語進來。
沒多一會,童語便急急的走了進來。
童語一進屋,就看到黎牧和唐清橙兩人坐在餐廳吃東西,黎牧頭都沒不抬,沒看她一眼,低著眼和唐清橙說著話。
這樣的一幕落在童語眼裡,像一把尖刀深深的刺進她的心口,疼!!
她眼睛瞬間紅了,“牧,你不見我,就是因為這個女人嗎?”
黎牧這才抬起了頭,神情淡淡,雙眸沒有一點感情,“你找我有什麼事?”
童語貝齒緊咬著唇瓣,她來找他還能有什麼事?想他,想見他,就來了。
可是她沒想到,她來後,卻被拒之門外。
“有什麼事就說,沒事的話,就離開。”黎牧淡淡的道。
“牧……”
餐廳的氣氛因童語的到來變的僵硬無比。
唐清橙放下調羹,抽過紙巾擦拭了唇後,站起身,“黎牧今天謝謝你了,我就先走了,你們慢聊。”
黎牧見狀也立刻站起了身,拉過她,“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坐車回去就好。”她道。
她抬眸的瞬間,視線落到童語身上,一秒的停留,她便挪開了視線,朝外頭走去。
“清橙!”
黎牧剛想追上去,胳膊就被一雙手拉了住。
他轉頭神色凌冽的看著女人,“放手。”
童語緊抿著唇,雙眼紅紅,“牧,你和她是不可能的,你們不是一路人!”
黎牧轉過身神色清冷的看著童語,“我和她可不可能,是不是一路人不是你說了算。”
童語呼吸一窒。
“牧,她是殺人犯!她是坐過牢的女人,就算她願意,你以為茗姨會同意嗎?更何況,她對你,根本沒感情,她不愛你!”
她是女人,女人是最瞭解女人的,她看的出,唐清橙在面對黎牧的時候,根本沒有絲毫的愛意!
黎牧的神色因童語的話越發的冷了下來,“就算她不愛我,也不影響我愛她,童語,我不會愛你,你還是早些認清這個事實吧。”
黎牧丟下一句話後,便離開了住宅。
童語怔然在原地,在男人離開的瞬間,眼淚掉了下來。
……
離開黎牧的住宅後,唐清橙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天氣冷了起來,她沒有可落腳的地。
何家……是她現在唯一的去處了,可是……
她走到一個電話亭,拿出了身上僅有的幾塊錢,給承雅的手機撥了一通電話過去,但是……卻是關機狀態。
她靠著電話亭想了許久,撥通了另一通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了。
“嬈嬈,是我清橙。”
景嬈在接到唐清橙的電話的時候,有些詫異,“清橙?這個時間你怎麼給我打電話了?”
“嬈嬈我……出來了。”
“出來了?你出來了?!!”
電話那頭景嬈充滿了震驚,“清橙你出來了?什麼時候的事?你現在在哪?”
電話裡她也沒辦法和景嬈多說什麼,只能簡單了講了下,“嬈嬈,你現在方便嗎?我可以過去你那嗎?”
景嬈一聽,二話沒說就答應了下來。
她記下景嬈住處的地址後,便坐公車過了去。
景嬈住的公寓是在離星影附近不遠的地方。
“清橙,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景嬈將她迎進了屋,給她倒了杯熱水。
“今天剛出來的。”
景嬈覺得有些疑惑,“今天?可是你的……”
“是傅司墨,他讓人放我出來的。”她道。
景嬈詫異的張了張唇,“傅總……清橙那你們……”
唐清橙知道她要問什麼,她苦笑一聲,搖了搖頭,“我今天去見他了,不過,我也不清楚他為什麼要放我出來,總之我現在是回不去監獄了。”
景嬈輕嘆一口氣,隨即道:“好事好事,不管怎樣,清橙你能出來了就是好事。”
唐清橙無奈一笑,“嬈嬈,我現在沒什麼地方可以去了,我家那邊……我不知道怎麼面對我父親,這兩天能不能暫時……”
“當然可以!”
她話還沒說完,景嬈就接過了話,“清橙你就放心的在我這住吧,反正我這也是一個人住,怪冷清的,有你陪我,我晚上睡覺都不害怕了。”
唐清橙一笑,點了點頭,“謝謝你嬈嬈。”
景嬈攤了攤手,“清橙你和我還客氣什麼,對了,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她抿唇,“走一步看一步吧,明天我會去找工作,重新開始吧。”
即便以後的路會很難,可是她也要堅強走下去……
————
第二天一早,唐清橙便開始在網上和線下同時進行著找工作。
而正如她所料,很艱難。
在找了三天工作都沒什麼結果後,她便接了一些兼職,白天在快餐店幫忙,晚上便在酒吧做侍應生。
在她還沒找到正式工作之前,這是權宜之策。
醫院裡,凌之鳶跟傅司墨彙報著這幾日唐清橙的情況。
“少夫人白天在快餐店打工,晚上在酒吧做侍應生的工作。”凌之鳶道。
傅司墨的臉色在一瞬間沉了下來。
快餐店打工,晚上還到酒吧工作?!
酒吧工作,那是她該去的地方嗎?!
“給我拿衣服過來。”他邊吩咐著,邊下了床。
凌之鳶一怔,“少爺您要出去?可是您的身體還沒恢復。”
他才剛清醒四天,身體還很虛弱。
“我身體沒事,去拿衣服。”
凌之鳶緊抿著唇,猶豫著,就在她剛轉身的時候,就見薛明麗走了進來。
“墨兒!你傷還沒好,你給我在床上好好躺著!”
剛才的話,薛明麗在門口都聽見了。
“我沒事,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
薛明麗一聽這話,氣的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今天不管怎樣你都不能離開病房半步!”
傅司墨並不打算理會薛明麗的話,他徑自走到衣櫃邊,就在他剛準備拿衣服換上的時候,雙手倏然被扣住。
“放開我!”
“給他打針!”
傅司墨的身體到底是沒康復,他才清醒幾天,身體還虛弱著,就算力氣再大,也頂不過兩個保鏢的制衡。
那針刺進了他的手臂,隨著針筒的推進,他的意識越來越薄弱,最終雙目閉了上。
……
酒吧。
唐清橙從吧檯拿過一瓶瓶酒,按照臺號,包廂號一一給客人送去。
“唐清橙,十五號包廂的酒。”
“好。”
她將托盤端起,經理湊了過來,囑咐道,“這包廂的客人是我們這的大客戶,注意點,別出什麼亂子了。”
她端著托盤,點了點頭,然後朝包間走去。
走到十五號包間後,她騰出一隻手,敲了敲門,才推而進。
包間裡男男女女,嘈雜的很,她端著托盤走了過去,在茶几邊蹲下身來,將酒瓶擺放在桌子上。
“誒,把這些酒都開了。”
頭頂響起一道聲音,她點了點頭,“好。”
按照客人的要求,她將酒瓶一一開啟。
開啟酒瓶的酒後,她又按照客人的要求給空杯倒上了酒後,才起身離開。
在唐清橙離開後,包廂裡的一道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她離開包間朝外頭走著,還沒走出多遠,驀地,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唐清橙。”
她下意識的轉過身去。
“喲,還真是你啊。”
只見一穿著黑色緊身裙,長筒靴的女人扭著腰走了過來,在她看清女人的面貌的時候,她微微一怔。
眼前的女人竟是陳詩夢。
陳詩夢一張臉濃妝豔抹,紅唇扯著一抹笑,看著她,“唐清橙,好久不見了啊。”
唐清橙沒想到會在這遇到陳詩夢。
她和陳詩夢說起來,應該是對頭。
“您有事嗎?”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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