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公司大樓,鋪面而來的空調冷氣讓人感覺一陣舒爽。辦離職手續的地點在公司六樓,我跟在宋姐身後進了電梯。紅色的樓層數字不斷向上遷躍,宋姐和我聊了會兒家常,又說改天約出來吃飯。她雖然年紀比我大了幾歲,但是身材火辣,膚如凝脂,最重要的還是單身,要不是我已經有小雅了,我說不定就追她了。
宋姐似乎也看出我的想法,嬌笑兩聲,轉過身去。我們都享受這樣的聊騷,但是也懂得適可而止。就在她轉身的一瞬間,我在宋姐的脖頸下發現了一圈青黑色的痕跡。
因為宋姐今天穿的是高領衣服,所以我看得並不很清楚,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正好這時電梯也到了,宋姐帶頭走了出去,我也沒放在心上,跟了出去。
來到手續室,宋姐彎下腰在電腦上調檔案,這是我第二次看見那個痕跡,這次看得更加分明。不是我的錯覺,那痕跡小小的,形似手掌印,雖然不大,但是繞著宋姐的脖子掐了一圈又一圈,透著一股深切的恨意。我一瞬間就感覺透心涼了,跟著馬鳴幹活,他那神叨叨的直覺似乎也傳染給了我。幾乎是一瞬間,我就斷定這東西非常邪門。
宋姐調好了檔案,正在列印,我斟酌兩下,還是問道:“宋姐,你脖子上這圈東西是哪兒來的啊?”
宋姐卻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你在說什麼?我脖子好好的,哪兒有東西?”
我不說話了,直接把辦公桌上的鏡子拿給她看。
宋姐照著鏡子,在脖子青黑掐痕的地方摸了兩圈,依舊道:“沒什麼東西啊,這不好好的嗎?”
從我視角來看,無論是鏡子裡還是面對面,她脖子上的掐痕都很明顯。我不信邪,還叫上辦公室的大哥看了看,大哥也沒看出端倪,震聲回答:“這不好好的嗎?”說著又調笑宋姐兩句:“瞧這脖子脆生生嫩嫩的,真讓人想咬幾口。”
宋姐笑罵:“去你的。”
我陷入沉默。如果說之前沒有百分百的把握,那我現在已經完全能確定了。這東西就是邪祟東西搞的,要不然宋姐和大哥不可能看不見。這就有一個問題,宋姐到底是上哪兒招惹的這東西呢?
宋姐把檔案遞給我:“手續辦好了,到時候你再籤個名,拿到前臺蓋個章就行了。”
我接過檔案說了聲好,看了眼宋姐,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本來這種東西就是信則有不信則無。我不想離開公司後還被人揹後閒話是神經病。
我辦好手續走出公司時,正好馬鳴打來電話,說事情辦完了,讓我回嘉樂地產。我坐在公交車上,宋姐追出來送我,走出老遠還看見她在後面跟我揮手。我本來不打算管這件事了的,見到這麼一幕又是心軟,坐在公交車上百思不得其解,到了店鋪後就跟馬鳴說了這件事。
我直說至於前因後果我是一概不知,就看見宋嬈脖子上這麼一塊印記而已。馬鳴讓我詳細描述了那印記的顏色、深淺、大小、形狀。我的記憶力還是很好的,他這麼要求,我便一一描繪了。馬鳴越聽越是皺眉,最後點燃煙狠狠吸了一口,說道:“你同事這個情況,有點不太妙啊……”
我正要問他是怎麼個不妙法,忽然門鈴響了,一個大腹便便的客人走了進來。馬鳴就停下話題掐斷煙,走上去和他擺談。
結果那中年男人是個房東,想問馬鳴有沒有興趣和他合作,他的房源都是危房或快要拆遷一類,不是兇房有什麼賺頭,馬鳴沒興趣,聊了兩句就把他打發走了。
他們你推我拒瞎扯淡的時候我就坐在旁邊度秒如年,好不容易那胖子走了,我連忙催促馬鳴說出下文。
馬鳴就道:“還記得我們上次對付的那個鬼嬰嗎?我估計這次是一樣的情況,這種未發育完全的東西平白失了轉世機會就是愛作惡,一不小心就變成怨靈了。你給你那同事打個電話,問下她最近是不是做了人流。”
我道:“靠,這種事我怎麼問得出口?一來我和她關係還沒親密到這個地步,二來我一個大男人忽然問一個女的是不是做了人流,這聽起來感覺怎麼怪怪的……”
我問馬鳴:“要不我帶你看她一眼。”
馬鳴道:“我看她?我看她幹什麼?”馬鳴用一副“你有病嗎?”的神色看著我。
我道:“你難道沒有什麼秘法,能看一眼就看出這個人是不是做了流產手術這樣嗎?”
“……”馬鳴無語道:“沒有。你把我想得太神乎其技了。”
最後馬鳴給了我兩個路子,要麼我老老實實打電話,冒著被罵變態的風險打聽清楚宋嬈到底是不是做了人流,好方便他進一步推斷。要麼就別管這事兒,當做什麼也不知道。
我瞠目結舌,有點重新整理對馬鳴的認知了:“你都知道了怎麼還能當不知道?”這不是見死不救嗎。我在心裡小小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