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會這樣?
不是說鄭言懷恨在心,揚言要曾柔好看嗎?
昨天還有人親眼看到鄭言抓住曾柔要找她算帳,照片她也看到了,鄭言面沉如水,隔著螢幕都能感受到他那周身的冷冽。
如果不是這樣,她昨天晚上也不會發那個貼子。
曾晗芳站在那兒,一雙眸子裡此刻佈滿了陰霾。
羨慕,嫉妒,不甘。
看到曾柔過得風光恣意,她就當心眼兒裡恨。
明明她才是該受到萬千矚目的人!
高貴的出身,良好的素養,優秀的成績,可憑什麼每一次受到關注的都是曾柔。
從曾學禮把她領回曾家的那一刻,她就搶走了所有屬於她的光輝!
既便穆欣瞳刻意把曾柔打扮成那般怪異的樣子,用心把她培養成什麼都不懂的傻白甜。
可她最在乎的來自曾學禮的父親的目光,始終都在曾柔身上。
為什麼?
現在連工作,曾柔還要壓在她的頭上。
明明她已經沒有了曾家庇護,為什麼她過得反倒越來越好?
曾晗芳不甘心。
她死死的盯著曾柔,彷彿要在她的身上盯出一個血洞。
同樣心懷不甘的還有阮靜宜,她那麼努力的巴結、討好曾晗芳,為的不過是一個好一點兒工作機會。
可曾柔竟然在離開曾家以後,那麼輕易的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
不,是比她想要的還要多上幾倍。
排行前四的律師事務所啊,這其中那怕有一家肯收留她,她都會激動的流淚吧!
可憑什麼曾柔一下子收到四家的邀請,而她看起來,還是那麼淡定,好象這一切本就不值一提!
鄭言緊繃著下巴,“這是我的小徒弟,你們以後都給我對她好一點兒。誰要敢欺負她,就是和我鄭言過不去!”
這話聽起來是在和查嘉澤他們幾個說,實際上所有人都明白,鄭言這是在警告他們。
剛剛還在網上罵得起勁的眾人此刻後背一片冷汗。
這一隻腳剛邁進司法界,就把這位大神給罪了,以後他們還怎麼混了?
所有人彷彿看到了自己未來灰暗的前景。
查嘉澤是最先反應過來的,雖然他對鄭言搶人的事情非常不滿,但他還沒有忘記,他們為什麼選在剛剛退庭,所有人還沒來及退場的時候走過來。
他們就是來給曾柔撐腰的呀!
既然鄭言都已經公開表態了,又怎麼能少得了他?
查嘉澤打了聲哈哈,“原來是你新收的小徒弟啊!那這名片就更得收下了,以後誰要是欺負你,你師傅管不了的,找查叔叔,查叔叔幫你出氣。”
張強也把名片塞進曾柔手裡,“還有你張叔叔。”
鄭言,“……”
這兩臭不要臉的,還自稱上叔叔了!
收到鄭言的眼刀,查嘉澤不但不知收斂,反而更加來勁道:“你的小徒弟,叫我們一聲師叔不為過吧,二師弟?”
聽到這聲二師弟,鄭言胸口睹著一口血,當年就因為他比自己先一步進了老師的辦公室,這些年查嘉澤一直以大師兄自居,他莫名其妙就成二師弟,還每次都叫得那麼賤兮兮的欠揍。
查嘉澤才不會給鄭言機會反唇相譏,他向曾柔招招手,“來,丫頭,還不過去拜見你師祖!”
站在旁邊被突然點名,成了師祖的常青河,“……”
他其實也就教過他們幾個一個學期,後來他們陸續出國深造,嚴格來講他算不上他們真正的師傅。
可曾柔並不知道這裡的情況,乖乖過去叫了聲“師祖”。
鄭言臉色難看的睨了查嘉澤一眼。
常青河是一位他非常尊敬的師長,他終究也不能說什麼。
所有人看著眼前玄幻的一幕,心情複雜。
早知道他們也在法庭上耍耍酷了,是不是這麼好的際遇就是屬於他的啦?
不甘心啊!
要說這間教室裡最開心的就是伍佩儀啦!
她要和曾柔一起工作,做同事啦!
好想跳起來歡呼啊!
校網上曾經一個一個以曾柔為標題的貼子成了一個個笑話,每個人都在默默的刪貼。
曾晗芳覺得自己是這些笑話裡最大的笑語,她僅僅攥著拳,尖銳的指甲刺破掌心而不自知。
在曾學禮面前誇下海口要進四大律師行,如今也已經全成為泡影。
曾晗芳腦子亂轟轟的離開教室,阮靜宜跟在她後面一個勁兒的問她們要去哪兒實習。
阮靜宜把一切希望都放在了曾晗芳身上,現在曾柔都進法援署了,曾晗芳一個正牌曾家大小姐,還能搞不定一個實習的位置嗎?
她為她做那麼多事,不就為了這個嗎?
曾晗芳現在煩得很,一句話都不想說。
真的太慘了!
輸的太慘了!
都是曾柔那個賤人!她肯定早就知道四大行的態度,她故意不表現出來,看她象跳樑小醜一般上竄下跳的出糗。
她還有什麼臉面面對政法大的同學?
阮靜宜還在一遍遍問著有關實習的事情,沈儒風的模擬法庭,已經是實習前的最後一門課程了。
也就是說,現在每個人除了論文答辯外,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地方實習。
或許是意識到曾晗芳的失勢,阮靜宜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想聽到確實的答案。
“你能不能閉嘴?沒完沒了,一遍一遍問,你煩不煩?我是該你的,還是欠你的,你實習去哪兒管我什麼事兒?我是你媽嗎?”曾晗芳發了瘋般吼道。
阮靜宜僵了一下,臉色慘白,“晗芳,你到底在說什麼?明明是你答應我的,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我答應你什麼了?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有證據嗎?”曾晗芳把所有的情況一股腦的發洩在阮靜宜身上。
從教學樓出來的曾柔等人正好看到這一幕。
伍佩儀用手肘捅了捅曾柔,撇嘴道:“看!狗咬狗啦!”
曾柔漠然的掃了曾晗芳那邊一眼,僅一眼就收回了視線,本就是相互利用的關係,狗咬狗不過是遲早的事兒。
她挽上伍佩儀的胳膊,“走吧,門口湘菜館,我請客。”
曾柔永遠忘不了,在剛剛伍佩儀認為她有危險的時候,拽著她胳膊向前那一錯身,這才是真正的朋友。
“對,咱們得好好慶祝一下!”伍佩儀拉著曾柔跳著腳的往前走。
曾柔回頭看了看跟在後面的徐凱鋒,“走啊,鋒少,這次保證是我結賬,絕不坑你。”
上一次,她為了在一眾看她笑話的人面前出口氣,點了全飯點的特色菜,說好的自己請客也變成了徐凱鋒埋單。
沒辦法啊,那時她是真的窮啊!
又要吃飯,又要為工作後的住宿問題擔憂,現在可不一樣了,雖然兜裡還沒有幾毛錢,可工作有了著落,住處也已經解決了,還有個韓域那樣的男朋友吃穿都不用自己發愁,人生真是幸福啊!
徐凱鋒搔搔頭,快走兩步跟上,他現在的心情其實挺複雜,看到曾柔的危機解除,還找到了理想工作,說進法援署就真的進去了,他真心替她高興。
但同時,徐凱鋒也意識到,他與女神之間的距離更遠了。
湘菜飯裡,曾柔量入為出的點了幾個特色菜,並且一口答應下來,等領了第一個月的工資再豪請一次,三個人吃得不亦樂乎。
可有人開心就有人愁。
徐凡自從在網上發完貼子後就密切關注著動向。
外網上沒有看到預先好的報道,各大公眾號,新聞媒體都在追蹤報道稜銳集團今早的新聞釋出會。
一直以來就傳聞說,四年前稜銳集團一手將君睿推上了總統寶座,可稜銳集團從來沒對此公開表態過,從始至終低調的做著自己的事業,遠離政治。
所以這次的新聞釋出會才這麼吸引眼球,甚至有人斷言,選舉的格局將因此改變。
為什麼?
為什麼偏偏在她要利用輿論的時候,撞正稜銳集團開新聞釋出會?
連她之前點名艾特的幾大媒體都目標一致的在報道這件震動整個古裡梧島政治局勢的大事,沒有人去關注她這件校園霸凌事件。
徐凡深感自己的渺小,又想起之前某明星屢次被人搶頭條的事情,可能這個世上就是有人命運如此不濟吧!
感嘆了一陣,徐凡不死心的去搜曾柔的名字,很快就發現事情的發展和她想像的完全不同。
為什麼有這麼多條,在關注曾柔是誰,尋問中透著羨慕溢美之詞,徐凡繼續看下去,終於看到有人將四大行之三向曾柔發出邀請的微博截圖,就這樣整齊的三條連在一起,明晃晃刺激著徐凡的眼睛。
徐凡癱坐在床上,不願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不可能的,這根本不可能!
她不是被四大行集體封殺了嗎?怎麼可能聘用她?
徐凡覺得這一定是某些網友的惡搞,不小心被人誤以為真傳播開了。
網上這樣流傳的假訊息不少。
徐凡急切的找到查嘉澤等人的微博,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一定是盜號了!
是曾柔!是曾柔找那個男人做的!
為了證實自己的想法,徐凡切換到校內網,看到的卻是所有關於曾柔的貼子已經全部刪除,只剩下她孤零零一個,而且之前那些聲援她的評論也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下面一片荒蕪,讓她的貼子看起來更象是一場自嗨,特別的好笑。
她看著時間想聯絡學校裡的同學,問問情況,這個時候門鈴響了。
門外,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將一封律師信遞到了她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