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先生蜜謀已久

第105章  秀才遇上兵

人事部的小姑娘看著假條上鄭言龍飛鳳舞的簽名,有些為難道:“曾律師,你這假條最後讓程律師加簽一下。”

“你是不是搞錯主次了?”曾柔覺得有點兒可笑,鄭言不才是法援署最大的那個嘛,什麼時候他的簽名需要他下面一個助理加簽了?

“不是。按規定法務部的請假單1-3天由程律師批,超過3天才由鄭署長加簽,你這1天的假就應該由程律師籤批。不信,你看,其他人都是這樣。”小姑娘從抽屜裡拿出一疊請假單給曾柔看,“要不是程律師一個人的簽名,要不就是鄭署長和程律師兩個人的簽名,真沒有你這樣的。”

曾柔睇著小姑娘一本正經的臉,真不知道是該說她工作認真呢,還是腦子不知道轉彎。

“行吧!我知道了。”曾柔拿了請假單轉身離開。

待她走遠後,人事經理從自己辦公室走了出來,“按我說的告訴她了?”

小姑娘垂著長長的眼睫,稍稍點了下頭,“嗯,說了。可是,經理,萬一她去找鄭署長給咱們告狀怎麼辦?”

大家都知道曾柔是鄭言罩著的人,她可不想背鍋。

人事經理睨了她一眼,“我們是按章辦事,你怕什麼?”

“可是……”

“別可是了!”人事經理打斷了小姑娘的話,“鄭言不會管這些芝麻綠豆的小事兒。你只管照我說的做就是了。”

此時,曾柔嘴角勾著一抹輕笑從人事部轉角走了出來。

她既沒有去找程雅馨理論,也沒有去鄭言的辦公室告狀,拿著請假單轉身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剛斟了杯水坐下,樓下接待大廳的工作人員打來電話,說有人指名要見她。

曾柔坐電梯來到一樓,一眼看到站在服務大廳裡東張西望,滿臉焦急的唐輕。

與此同時,唐輕也看到了曾柔,她快走兩步來到曾柔面前,抓著她的胳膊急急地道:“警察把林青北抓走了!曾柔,你救救他,我求求你救救他。青北,他是無辜的!他怎麼可能殺人?他不會殺人的!”

曾柔一臉震詫,秀氣的眉頭微微皺起,“怎麼回事兒?你彆著急,我們到接待室慢慢說。”

她和負責接待唐輕的工作人員打過招呼後,帶唐輕到旁邊的接待室。

接待人員端了兩杯熱水進來,然後把需要添寫的表格交給曾柔,簡單和她交待了幾句流程,然後轉身離開。

唐輕握著水杯,情緒依然未能平復。

曾柔拿著表格把她知道的情況填寫上去後,抬眸問唐輕,“警方是什麼時候把青北抓走的?”

“昨晚……不對……應該是今天凌晨。”唐輕雙手撐著額頭,頭埋得很低,“我也不知道。青北他今天沒到店裡上班,你知道的,他這人從不遲到。”

唐輕慢慢回憶著,“我打電話給他,一連打了幾次都沒人接,後來電話終於接通,接電話的是個男人,他說他是中區警署的警官,青北因為涉嫌殺人已經被警方逮捕。我去警局找他,他們不讓我見他,說調查期間只有律師才可能進去。所以,我就找你來了。”

她又抓住曾柔的手,一臉焦急的道:“曾柔你應該瞭解青北,他那個人除了咖啡什麼都不關心,根本不可能殺人!他一定是冤枉的!你不是和中區警署很熟嘛?他們還頒過獎給你,你去和他們說說,讓他們把青北放出來吧!他是無辜的!”

唐輕情緒十分激動,抓得曾柔的手很疼。

曾柔眉頭擰了擰,她是真沒想到唐輕來找她竟然打的是走後門的主意,這可是殺人案啊!何況她還是個律師,怎麼可能做有違法紀的事情。

她撫開唐輕的手,神色冷淡了幾分,“案情呢?你清楚嗎?”

唐輕搖了搖頭,跟著又急切的道:“別管什麼案情啦,這裡面一定有誤會,你讓警察先放了青北再說。”

曾柔撫額,“唐輕是這樣的,如果林青北或者他的家人同意,我可以作為他的代表律師瞭解一下案情,然後再討論具體辯護方案,我一定會幫他爭取最大的利益,但首先是要申請法援,透過法援署正式委託我作為代表律師。”

唐輕一拍桌子騰的站起來,“你怎麼不明白呢!青北是被冤枉的,冤枉的!明白嗎?警方這麼不問青紅皂白把他抓起來是不對的!你明明認為警署的署長,就不能為他說句公道話嗎?讓他們放人,馬上給我放人!”

曾柔無奈的搖了搖頭,法盲真可怕!

“對不起,唐輕,你說的這個忙我幫不了!警局有警局的規定,不可能隨隨便便抓人,他們一定是掌握了某些證據……”

“夠了!”唐輕怒瞪著坐在接待桌前的曾柔,“我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不願幫忙就不願幫忙吧!居然還誣陷青北是兇手,虧了當初在咖啡廳青北還對你那麼好!你對得起他嗎?”

曾柔一頭黑線,她幫著分析形勢,怎麼就成誣陷青北了?

這都什麼和什麼啊?

考慮到當初林青北確實對自己不錯,曾柔按下脾氣,柔聲道:“你先彆著急,青北的家人呢?他們是什麼意見?你讓他們來,只有他們才有權利代林青北申請法援,到時這官司願意讓我幫他打也行,又或者我可以幫他推薦更有經驗的大狀也行。只要青北是無辜的,他一定會被放出來的。”

“他當然是無辜的!你不用在這兒打官腔胡弄人,一句話,你到底肯不肯幫林青北?”唐輕雙眼猩紅,怒視著曾柔,完全不講道理。

曾柔耐著性子道:“我當然會幫林青北啦!我也相信他是無辜的。但這是個法治社會,凡事講求證據。不可能我說放人就放人。先不說我和中區警署沒有這樣的交情,就算有,也不是這樣濫用的。”

唐輕冷笑,“說到底你還是不肯幫忙,別說得這麼好聽,你要是和中區警署沒關係,他們會專門為你開記者會,會發獎章給你,說到底還不是你有個好父親,交了個好男朋友,處處都有人幫你謀劃。”

“你可千金小姐被人冤枉了,就有人處處維護,又是開記者會澄清,又是發獎章表彰,好象做了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似的。其實呢,你不就是在網上被人罵了幾句嗎?有什麼了不起的,你還能被人罵掉一塊肉去?可青北呢,他現在被人冤枉殺人,被關在暗無天日的牢裡。他除了衝咖啡什麼都不會,進去一定會被人打,被人欺負的。你幫幫他,又怎麼了?難道就因為他沒背景,就活該做冤獄嗎?”

唐輕越說越激動,撐著桌子的雙手微微顫抖。

曾柔無奈苦笑,她終於體會到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了。

她一向自以為巧舌如簧、能言善辯,沒想到遇到唐輕完全沒有用武之地。

無論她怎麼說,唐輕就認準自己的死理。

不馬上想辦法放了林青北,就是不幫忙,就是不夠朋友,甚至就是壞人。

她也從來沒想過還有人是這樣看待當初那個記者會的,可能唐輕的看法代表了一定數量的普通百姓,現實世界裡這樣的人也很多,他們習慣用陰謀論、懷疑論來看待這個世界,不相信任何新聞,特別是那些正能量的新聞。

曾柔捏了捏鼻樑,“唐輕,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我明白你著急想幫林青北,這樣,你先找他的親屬過來,辦個手續,然後咱們去警局瞭解瞭解情況再說,怎麼樣?”

“他沒有家人!”唐輕眼圈發紅,“是不是孤兒,沒權沒勢就活該被冤枉?你要說是,我馬上就走!”

“你先彆著急!我沒說不管,我們慢慢想辦法!”

“我能不急嗎?林青北還在警局關著,他們要對他用刑呢?你不是他,你當然不著急!”

“唐輕,你要相信法治,刑訊早就不允許了。”

唐輕根本聽不進去曾柔的話,在接待室裡來回走來走去,嘴裡咕噥著,“不行,青北在受苦,我得想辦法去救他!”

曾柔總覺得她的情緒有些不對,可一時之間又說不上哪裡不對。

她站起身,抓住唐輕的肩膀,讓她站定,“唐輕,你冷靜一點兒聽我說,我會想辦法救青北出來,不過,首先,我們自己不能慌。現在青北的情況有些複雜,你在這兒等我,我去請示一下領導,然後我和你一起去警署看看能不能把青北保釋出來。”

唐輕聽到曾柔肯和她一起去警署,神色松馳了一些,“只要你去,他們一定會放青北出來的。”

曾柔真的不想和她再解釋,如果林青北真是以兇殺案的嫌疑人被警方逮捕,能保釋出來的機會很小。

她馬上坐電梯上樓,找到鄭言把情況簡單的說了一下,得到鄭言的許可後,她回辦公室收拾好東西,準備去警署。

伍佩儀聽說林青北出了事,也要跟著曾柔一起去。

徐凱鋒索性拿了車鑰匙和兩人一起下了樓。

叫上唐輕,一行四人驅車來到中區警署。

負責接待的警官正好是當初破獲販賣兒童集團的其中一名警官,在聽說曾柔是林青北的代表律師後,主動介紹了案情。

林青北是凌晨三點被警方在一家酒吧的後巷抓捕的,是他自己報的警。

警方到達現場時,林青北渾身是血,手裡拿著一把兇刀,全身發抖,而死者就躺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死者是一位名叫小鳳的年輕女子,是林青北當晚在酒吧喝酒時認識的。

當天兩人在酒吧喝酒喝到深夜,酒吧打烊才一起晃晃悠悠離開。

酒吧後巷的監控攝象頭已經壞了一週,不清楚兩人究竟發生了什麼,但經法政鑑定,兇刀上除了林青北的指紋外,沒有發現其他人的指紋。

另外,根據法醫官的驗屍報告,死者的死亡時間大概在凌晨的一點半到二點半之間,而根據酒吧閉路電視顯示她和林青北離開酒吧的時間是凌晨的二點鐘。

也就是說在小鳳和林青北走進後巷不久就已經被害了。

按照警方的推斷,林青北帶小鳳來到後巷後,遇與其發生關係,但受到小鳳的激烈反抗,他受到酒精的影響,一怒之下捅死了小鳳,之後整個人嚇得清醒過來,然後選擇報警。

曾柔聽警官說完,凝眉抬眸道:“林青北的口供呢?我可不可以看一下?”

警官攤攤手道:“報了警後,他就一直一言不發,什麼都不肯說。”

曾柔眸色微沉,“那你憑什麼說,他意圖不軌,遭遇女方反抗後,出於憤怒捅死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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