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篤定了，方媛見夏默，肯定沒什麼好事。
夏默回來的時候，不算晚，但也不能說早，九點多鐘，海城夜生活還沒開始。
一開門她就嚇了一跳：“怎麼不開燈坐在這裡？”
顧明軒衝她擺手：“小默，過來坐。”
聽著他的語氣，夏默覺得怪怪的。照理說，她掛了他的電話，還關機了，這男人不得衝著她吼，就像昨天那樣？
說真的，就這脾氣，她以前怎麼沒看出來？到底愛他什麼？難不成真是瞎了眼？
“稍等啊。”夏默放下包，換了鞋子，又去洗了手，這才坐在他旁邊的沙發上。
顧明軒看著她，見她一雙眼睛黑漆漆的，閃著亮亮的光——認識她這麼久了，這雙眼睛，一直沒變，漂亮得能讓他心跳加快。
他笑笑：“小默，首先，我跟你道歉。”
夏默一愣，不解地看著他。
顧明軒嘆了一口氣，斂了笑意，朝夏默那邊坐了坐，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的手：“小默，方媛是不是找過你？”
夏默的身子一下就僵住了。
顧明軒肯定察覺到了，也更加證實了自己心裡的想法：“她對你說了什麼？她欺負你了對不對？”
夏默想起初見那個女人，她盛裝而來，對她說：“你先生很優秀。”第二次見，她說，夏默，離婚吧，你這麼聰明，應該不會不要臉地霸佔著一個已經不愛你的男人。主動離開，還能保持最後一點尊嚴，別等著他趕你的時候，輸得那麼狼狽。
每一字，每一句，夏默都記得清清楚楚——這些話，不單單是印在了夏默腦海裡，更是刻在了她的心上，成為她永遠的痛。
這是欺負嗎？
也算吧，畢竟，和她的每一次見面，夏默都會痛不欲生。
可是，顧明軒有什麼資格這樣說？
不覺得很可笑嗎？
夏默一點點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微笑著對上顧明軒的目光：“我自己笨，活該被人欺負。都是過去的事了，沒什麼好說的。”
“你告訴我，她對你說了什麼。”顧明軒心疼的一顆心都揪起來，只恨之前沒扇那女人一巴掌：“小默，別再瞞著我了，都告訴我，好嗎？”
“確實沒什麼好說的。”夏默搖搖頭：“而且，她說的都是事實，我無話可說。”
顧明軒只覺得有七八隻貓爪子在自己心裡抓，他真想鑽到夏默腦子裡去，看看她到底在想什麼：“她讓你和我離婚的？是不是？你怎麼就這麼傻，她說什麼你就做什麼？”
夏默看著他，一如既往地覺得可笑。方媛說了什麼，他應該很清楚吧？為什麼還要在這裡問她？想看她出醜嗎？
看兩個女人為他爭來搶去的，他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我承認，她喜歡我。”顧明軒實在不想說這件事，被那個女人喜歡，他覺得是一種恥辱，對夏默也是一種傷害：“但我已經有你了，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我不明白她為什麼還這麼厚臉皮……”
“別說了。”夏默點點頭：“我懂了。”
顧明軒奇怪看她：“你懂什麼了？”
“你移情別戀了。”夏默很冷靜地道出這句話。
“嗯？”顧明軒一愣，接著搖頭：“哪有？我沒有，我心裡始終……”
“沒有移情別戀的話，那你為什麼這麼說她？”夏默很不喜歡他這樣的為人，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不管怎麼樣，你也不該說她這麼難聽。”
“我說的是事實啊！”顧明軒很奇怪：“難道不是嗎？她破壞別人的家庭，存心拆散我們，說她厚臉皮都是輕的。”
“顧明軒，我今天才發現，原來你是這種男人。”夏默冷笑，臉上的表情是顧明軒以前從沒見過的。
“小默，我承認，在處理這件事上，我有不對的地方。可方媛她，她父親……算了，明天，我就讓她離職。”
“她在你的公司上班嗎？”夏默問。
顧明軒一愣：“你不知道？那你剛剛不是在怪我這件事嗎？”
夏默真想哈哈大笑，這男人裝瘋賣傻的本事是有多厲害？
“顧明軒，如果我答應了復婚，那出現第二個方媛，第三個方媛的時候，我該怎麼辦？再跟你離婚嗎？”
“我們之間的事，和方媛就沒有關係。”顧明軒也有點急了，這麼感覺越說越亂呢？“不管她做了什麼，我們都不該離婚。我們總不能因為一個外人，就好好的要離婚吧？”
“顧明軒，你拿我當傻子嗎？”夏默急了，聲音都有些哽咽了：“我是笨，可我不傻。你做了什麼，你到現在都不敢承認。我沒問，是因為我想在你面前保留最後一點自尊，你非得逼著我在你面前沒有一點尊嚴可談你才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