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跟著的助手上前,從顧傾城手裡接過衣袋,“謝謝。”
顧傾城笑了笑算是回應,目光自然而然地看向陸君堯懷裡的小男孩——
霎時,心裡一驚。
那孩子的眉眼,跟陸君堯頗有幾分神似,尤其是鼻子部分。
難道是他兒子?
顧傾城被這個認知驚得腦子裡轟然一響,突然有種自己是小丑的感覺。
呵,她在期待什麼?
她在幻想什麼?
人家是沒結婚,可是不耽誤有孩子啊!
畢竟他這種身份顯赫,地位崇高的豪門少爺,願意無償給他生孩子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
顧傾城一時有點懵,還沒回過神來,忽聽身後傳來一個溫柔知性的女聲。
“君堯。”
她微一側頭,看到從身旁快步經過的年輕女人。
利落挽起的發,量身定製的套裝,無可挑剔的儀態,纖濃有度的身材。
光一個背影,就足以迷倒萬千男性。
女人走上前,溫柔親切地撫摸著小男孩的腦袋,然後將孩子從陸君堯懷中接過。
顧傾城突然一驚,回過神來,雙腿先於大腦做出反應,幾乎是落荒而逃般,轉身鑽進電梯。
“顧——”陸君堯把孩子交出去,抬頭就看到顧傾城進電梯的背影,下意識揚聲。
然而還是晚了。
電梯門已經關上。
“君堯,你叫誰?”盛時願接過兒子,看向小叔子問道。
陸君堯收回視線,“沒什麼,一個朋友剛好過來送東西,景御一直哭,耽誤了。”
盛時願微微皺眉,稍稍一回憶問道:“剛剛站你面前的那個女孩?”
“嗯。”
“你什麼何時有異性朋友了?什麼關係?”盛時願盯著小叔子,好奇問道。
剛才她只顧心疼兒子,沒太注意周圍。
若小叔子跟那女生有什麼特殊關係,那她可罪過大了。
“就普通朋友。”陸君堯解釋,而後岔開話題,“你先帶景御回病房,我科室還有事。”
他匆匆邁步離開。
盛時願轉頭看向小叔子的背影,叮囑:“你趕緊去追你朋友,跟人家聊聊。”
陸君堯沒有回應,匆匆消失在電梯裡。
顧傾城剛出電梯,手機就響。
她拿出看了眼,按了靜音,又放回兜裡。
陸君堯見打不通,眉心微緊。
明明人剛下樓,怎麼就不接電話呢?
他遲疑了下再次打過去,顧傾城已經坐進車裡,準備駛離。
看著螢幕上的來電顯示,顧傾城臉色很複雜。
她不知陸君堯專門打過來所為何事。
該不會是看出她的心思了吧?
可她明明沒什麼心思的,人家有沒有孩子,有沒有伴侶,跟她這個外人一點點關係都沒有。
但一直不接電話,顯得自己好像計較生氣了一樣,更不符合常理。
於是思索片刻,顧傾城還是接了。
“喂,陸醫生。”她語調客氣,聽起來毫無異樣。
陸君堯問:“你跑那麼快做什麼?我一抬頭就不見你了。”
顧傾城笑了下,“我朋友等在樓下呢。”
原來如此。
陸君堯也說不清心裡聒噪微妙的情緒到底是怎麼回事,但聽了這解釋,莫名鬆了口氣。
起碼不是因為討厭他排斥他,才跑這麼快的。
“你今天覆查怎麼樣?”
“不怎樣,反正繼續調理。”顧傾城語氣淡淡。
其實子宮腺肌症被稱為不死的癌症。
得了這種病,很多治療手段都只能緩解疼痛,無法根治。
唯一根除的辦法,就是切掉子宮。
顧傾城這些日子上網查了很多資料,也聽了一些專家講這個問題,心裡有數。
“要不要換個醫生看看?”陸君堯想到鍾老,或許可以用純中醫療法。
顧傾城笑了笑,很雲淡風輕地道:“不想折騰了,再調理下試試看,若實在不行,直接切除子宮,一勞永逸。”
“切除子宮?”陸君堯大吃一驚,聲音低沉緊繃,“你怎麼能輕描淡寫地說出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