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不容易恢復的腦震盪,感覺瞬間又復發了。
顧傾城臉被打偏,一動不動,整個客廳安安靜靜。
只有顧如意臉色暗爽,心裡暢快。
一陣沉默後,顧傾城轉過頭來,抬手撥了撥被打亂的短髮,看向顧庭安,詭異地笑了。
笑著,笑著,眼眶泛紅,盈盈含淚。
“怎麼,狗急跳牆?怕我揭穿了你的醜事?”她冷聲問。
“你再胡說!”顧庭安惱羞成怒,朝大女兒再次舉起巴掌。
顧傾城昂首挺胸,含淚冷笑:“怎麼?還要打?行啊——有種你今天打死我!打不死我就還要繼續說!”
顧庭安氣得渾身顫抖,終究是沒再打下去。
他急火攻心,指著大女兒控訴:“我總算明白你有多會搬弄是非!你汙衊如意不夠,現在還要汙衊我!”
梁景容看出端倪,上前拽了丈夫一把,“老顧,你把話說清楚,你是不是又帶狐狸精出去了?”
“沒有的事!她就是汙衊,又不是第一次了!”顧庭安怕自己的醜事被揭露,指著大女兒雷霆怒喝,“滾!這個家就當沒你!以後都不要再回來!”
顧傾城笑了聲:“我會走,但不是被你們趕走,是我自己要走——不過在走之前,我還有件事要做。”
話音落下,顧傾城大步凜凜地轉身出去。
就在所有人不明所以,一頭霧水時,她又從外面返回,手裡拎著一根棒球棍。
那棒球棍是她放在車上,防身之用的,沒想到今天派上用場。
這一巴掌不能白挨。
反正今天豁出去了,拼個魚死網破也無所謂。
“顧傾城你要幹什麼!”看出大女兒的意圖,顧庭安眸眼驚恐,大喝一聲。
可惜沒用。
顧傾城臉色一戾,手裡的棒球棍揚起,直接衝著一旁的魚缸走去,手起棒落,魚缸應聲而裂。
“嘩啦”一聲……
裡面的水跟魚頓時傾斜而出,流滿客廳地面。
這還沒完,顧傾城像瘋了一樣,戰鬥力爆表,所到之處所有東西全都砸得稀巴爛。
無數破碎的物件迸濺,像飛鏢一樣發射出去,把顧家人跟陳雲墨都嚇得抱頭閃退。
“快!攔住她,攔住她!”顧庭安命令兒子跟準女婿,“你倆還愣著幹什麼?攔住她拖出去!”
顧柏川跟陳雲墨也狼狽地捂著頭,但還是壯著膽子迎上來,要去“捉拿”顧傾城。
可顧傾城順手摸了把水果刀,舉起:“我看誰敢過來!你們看到了,我已經發病,渾身潰爛,我的血都有病毒,碰到我就會染病!你們不怕死就過來!”
這一吼,顧柏川跟陳雲墨又遲疑了。
顧傾城冷笑一聲,轉身繼續打砸,將客廳裡價值不菲的擺設,昂貴的名家畫作,各種工藝品,酒櫃——
全都砸得七零八碎。
客廳裡瞬間一片狼藉,好像災難現場。
最後,是警察的到來,制止了她的宣洩。
顧傾城被警察一左一右鉗制著,非但沒有慌亂,還滿意地笑了笑。
“警察同志,你們來得正好,幫我做個見證。從今天起,我、顧傾城,跟這家人,恩斷義絕!從今以後,他們不是我的父母兄長,我也不是他們的女兒妹妹。我們是陌生人——不,我們連陌生人都不如,是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
顧傾城說完這些,出警的警員皺眉問道:“你們是一家人?”
顧傾城冷笑,一副勝利者的姿態:“以前算是,但從這一刻,不是了。”
警察哪管這些。
他們檢視了證件,在戶籍系統裡一查,就是一家人。
“既然是一家人,這砸自己家,也沒造成人員傷亡,我們不好管啊。”帶隊警察看向報警的顧庭安,為難地道。
顧傾城被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