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倒是訊息靈通。”
顧傾城這會兒才回過神來,思緒也稍稍平復了些。
她回頭打量丈夫,恍然大悟:“難怪你早上非要穿得這麼正式,原來是有預謀的!這花是什麼時候準備的?”
陸君堯這會兒熱得受不了了,一邊聽老婆說話,一邊脫掉西裝外套,連襯衣袖口都高高捲起。
“從知道你要作為優秀畢業生代表上臺講話,我就計劃好這些了。既然要來觀禮,當然要全方位參與下才有體驗感。”
顧傾城盯著他,想訓他幾句,又覺得師出無名。
畢竟,人家做的如此到位,她若說生氣不悅,那完全是矯情,不知好歹。
她又接著問:“那捐贈圖書館的事呢?又是什麼時候籌劃的?”
顧傾城不心疼那幾億,她對賺錢有興趣,但並不是守財奴。
何況捐贈高校圖書館,本就是一件很有意義利在千秋的事,她也支援。
她只是好奇,這麼大的事,這人瞞得嚴嚴實實。
“從你回學校繼續讀書,我就著手這件事了。京大本來就要蓋一座新圖書館,但苦於經費不足一直遲遲未動工。我找到你們校領導,表示想以你的名義給母校捐款時,剛好得知此事,索性就贊助了新圖書館的落成費用。”
還有件事,陸君堯沒說。
校方為表謝意,給顧傾城另開了一項特權——她可以在秋季入學繼續攻讀研究生。
說白了,相當於保研。
其實當年如果顧傾城沒有被拐,沒有中途“輟學”,以她的專業成績,別說保送本校的金融研究生,哪怕她選擇專業排名更靠前的財經類高校都是夠資格的。
所以校方這相當於順水推舟,做個人情。
但顧傾城並未打算讀全日制研究生,她要等生完孩子後,讀在職研究生。
所以這個好意只能心領了。
顧傾城聽他說完,捂著滾燙的臉自嘲道:“難怪選我做優秀畢業生代表上臺講話,原來是你用金錢給我鋪的路。”
“不全是,你的確各方面都很優秀,就連經歷的苦難都很勵志感人,校方本就很重視你。”
畢竟,之前他們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的那些輿論,每次被人開盒時,都能扒出她的學歷和母校——間接地,也算是給母校做了宣傳。
而且她以本科學歷簽下浩瀚國際投行,的確令人驚歎,也完全夠得上優秀畢業生的榮譽。
顧傾城每次聽他誇讚自己,都覺得他特別真誠,是發自肺腑的欣賞和讚揚,而不是那種流於表面的敷衍。
心中感動無以復加,雙眸湧動著幸福的熱淚,她定定地凝視著身旁的男人,眉眼嬌羞情動,“陸君堯……”
“嗯?”男人湊近,笑意盈盈。
“謝謝你。”千言萬語她不知如何表達,索性只化作這三個字。
“都是一家人,不客氣。”陸君堯一本正經地回應。
畢業典禮落下帷幕,可這段伉儷情深的佳話,卻在京大校園廣泛流傳。
一年後,京大新圖書館落成。
在圖書館樓下噴泉位置,一塊石碑上刻著這棟樓的由來,捐贈人:顧傾城。
任由歲月變幻,風吹雨打,這三個字經久不衰——一如他們的愛情。
這件事在京城名流圈流傳了好一陣兒。
所有當初不看好他們兩人的富二代公子哥們,都被狠狠打臉。
沒多久,顧傾城正式上班,全員股神群繼續跟著她吃香的喝辣的。
但由於行業規定,其實她現在能說的反而比她披著“李夫人”的馬甲時更受限。
宋清漪的咖啡店終於開業。
全員股神群再次齊聚京城市,陸君堯跟顧傾城也訂了很多花籃送上,並親自到場祝賀。
直到大家親眼看到消瘦不少的陸君堯,才知道他前陣子經歷了什麼。
氣氛一下子陷入低氣壓。
尤其是張文洲,他不能理解為什麼這麼好的醫生,老天爺卻待他這麼殘忍。
好在顧傾城懷雙胎的訊息沖淡了這股低沉壓抑,陸君堯也不想大家把話題圍繞在他身上,只能一再強調病情治癒了。
而當下,確實是治癒了。
他每個月都會做詳細的複查,那些該吃的藥,也都嚴格按照醫囑服用。
孕六月時,顧傾城的肚子已經大到起身站立時快看不到腳尖。
日常生活變得越來越艱難,好在每次產檢,醫生都說一切安好。
她一邊居家辦公,一邊又考了幾門專業證書的課程,畢竟都以非常優秀的成績順利透過。
陸君堯經過三四個月的調養,身體基本恢復到正常人的水平。
看老婆天天忙忙碌碌過得充實,他也閒不住,於是又回醫院上班了。
不過,傾城對他有規定,不許加班,不許做超過三個小時的手術。
陸君堯很惜命,他要做孩子們的超級英雄,自然不想癌症復發,所以也很愛惜身體,不再像過去那麼拼命了。
晚上準時下班回家,每天臨睡前都會給老婆抹妊娠油,給寶寶們講故事做胎教。
顧傾城對懷孕的諸多不確定性和緊張焦慮,都因為他這負責任的態度而煙消雲散。
所以,正應了網上那句——日子怎麼可能跟誰過都一樣呢?
幸福高質量的婚姻,於夫妻雙方來說,都是滋養和成長。
他們在這段健康的婚姻關係裡,將自己治癒的越來越從容、淡定,無論多少風雨,都摧不垮他們用愛築就的堡壘。
孕六月,胎動也很明顯了。
甚至當陸君堯開始講胎教故事時,兩個小傢伙還能透過胎動做出回應。
每每這時候,顧傾城看著自己被撐成奇形怪狀的肚皮,總要直呼:“完了完了,這麼調皮,肯定是兩個小子。”
她雖然對寶寶性別不甚在意,但想到同時養育兩個男孩,也還是覺得頭疼。
盛時願以過來人的身份跟她說過不止一次,男孩子沒有幾個不調皮,不拆家,不天天闖禍的。
哪怕陸景御在外面看起來這麼乖巧懂事,在家裡也常常把他們夫妻氣得要死。
“胎動越來越頻繁了,我真覺得是兩個男孩,”此時,顧傾城看著又被高高頂起的肚皮,一聲哀嘆。
陸君堯一想到是兩個男孩,連故事都不想講了,但他還要安慰老婆:“沒關係,有我在,他們翻不出浪來。”
顧傾城冷哼了聲,壓著嘴角,想到昨天家族群裡盛時願的控訴,還是沒忍住笑:“要是他們像康康一樣鬼點子多,我看你一個人未必鎮得住。”
前幾天,陸戰廷過生日,沒有大操大辦,就他們一家人自己慶祝的,甚至都沒回老宅。
陸景御據說為了製造氛圍感,吹了很多氣球裝扮了爸爸媽媽的主臥室。
但是!
那些“氣球”,不是真正的氣球。
小傢伙不知怎麼撬開了鎖著的床頭櫃,從裡面翻出兩盒計生用品。
然後!
把那一隻只乳膠套全都裝水撐大,做成了水氣球。
這也就算了!
為了給爸爸媽媽製造驚喜,他把那些水氣球藏在被褥下,結果可想而知——晚上陸戰廷夫婦入睡時,一躺下來覺得身下不對勁兒,掀開被褥一看,怒髮衝冠!
然後,陸景御喜提父母混合雙打!
覺得十分委屈的小傢伙,挨完打後馬上給爺爺奶奶打電話,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惹得陸老先生深夜趕去大兒子家,將寶貝小孫子接走了。
顧傾城從家族群看到這訊息時,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
“一個都這麼抓狂,我們若是兩個一起,估計家都能燒了。”顧傾城腦補著康康的“豐功偉績”,既想笑又覺得深深的擔憂。
陸君堯沉著臉,不說話,顯然也被這種可能嚇到了。
週末,顧傾城出去溜達閒逛,約許落顏喝下午茶。
上班快四個月的許落顏,已經一身班味,沒了在象牙塔裡面的單純稚嫩。
見閨蜜上班這麼辛苦,顧傾城忍不住心疼,再次建議:“我投資開一家律所,你自己做老闆吧。”
許落顏喝了口咖啡,搖搖頭拒絕:“我現在沒能力撐起一家律所,起碼還得五六年的打磨,這是我能成長的最快速度了。”
“工作真是不容易。”顧傾城只能如此感慨。
其實她在投行一樣,雖然居家辦公,但加班時間也很多,經常週六也還要上班的。
任何光鮮亮麗的背後,都有別人看不到的煎熬辛酸。
“是啊……生活也不易,我媽的病……不知還能拖多久。”許落顏最近的憔悴,跟她母親抗癌效果不理想也息息相關。
還有最關鍵的一點,她跟周伽南的感情。
兩個月前,她主動提出了分手。
原因很簡單,她打算遵從母親的意思,跟母親看中的青年才俊試試看。
如果可以,他們應該會在年底前把婚事敲定。
“我可能真要結婚了,這是我媽最大也是最後的心願。”許落顏淡淡地說出這話時,眼眸突然盯著步行街上的某一處。
一位丰神俊朗的男子從一家奢侈品店走出,身旁跟著一位女孩兒,女孩兒手裡提著一個購物袋,看樣子是新買的包包。
兩人有說有笑,穿過步行街後,上了停在路邊的豪車。
而那輛車她也很熟悉,因為她曾在副駕位置坐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