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直沒有說話的蔣氏,看著地上的女子臉色大變。
被她牽著的六少爺歪著頭滿臉狐疑。
“你是秋萍姐姐,”他的小手指著地上的女子,童聲稚嫩,“你為何要傷害我二哥?”
經六少爺這麼一說,府上很多人都認出來了,這確實是秋萍,六少爺乳孃的親妹妹,以前經常來府上玩,這兩年來的少了,加上女大十八變,所以沒能第一眼認出。
“六少爺,你二哥根本不是好人……”秋萍看著李長智哭著說道。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秋萍身上,李長澤卻眼神冰冷的看著跌落在草地上的匕首,他想撿起來立刻讓秋萍永遠的閉嘴,越想眼神越陰冷。
可他一抬眸就撞上陳雲舟淡漠的眼神,好像自己的心思早已昭然若揭,他的心立刻沉到了谷底。
“給你下毒的幕後主使就是他,是他指使我姐姐這麼幹的。”秋萍大聲喊道。
“夠了,一派胡言!”出人意料的,出聲打斷她的居然是蔣氏,六少爺的親生母親。
就連李長澤都驚訝的看著她,秋萍更是呆住。
蔣氏看了一眼鎮國公,說道:“老爺,今天是智哥兒的好日子,別讓這些別有用心的阿貓阿狗破壞了氣氛,將她拖下去吧。”
鎮國公看著蔣氏,眼神有些恍然,他後知後覺的點點頭。
張嘴剛要命人將秋萍拖走,秋萍已經拖著折掉的手臂爬到了陳友德腳下,用沒有受傷的手緊緊抱住他的靴子。
驚惶的哭喊道:“求大人為民女做主,我要告發國公府二少爺毒害幼弟,我不能被帶走,他們一定會殺人滅口的,大人您是朝廷命官,一定要為民女做主啊。”
陳友德面色凝重的看向腳下,秋萍又道:“大人若不願意為民女做主,民女也不強求,但求大人將我帶去順天府,是非自有府尹大老爺論斷,萬不可將我留在這虎狼窩裡。”
話都說到這份上,陳友德不得不管了。
他看向臉色鐵青的鎮國公,說道:“國公爺,我看這件事還是弄明白的好,若這女子信口雌黃,也好還二公子一個清白,是不是?”
“對啊,這話說到一半,將人拖走,你們做親生父母的不好奇誰想害六公子,我還好奇呢!”永平伯夫人看熱鬧不嫌事大。
說著還朝一旁的定遠侯夫人和陳夫人眨眨眼,企圖尋求共鳴。
鎮國公僵硬的站著,目光掃視了一圈,最後落在李長澤身上,知子莫若父,回想他剛剛的反應,他忽然有一種無力的感覺。
鎮國公不說話,便是預設了陳友德的提議。
陳友德臨時出來主持大局,他先讓秋萍鬆開自己的靴子,又讓陳雲舟將她脫臼的手臂接回去。
這才看著她問道:“你說二公子毒害六公子,這從何說起?”
秋萍跪在地上,臉色慢慢平靜下來。
“他蓄謀已久,府上一共兩個男丁,他只要除掉六少爺,就能繼承爵位了。”
簡短的話,卻令人無法反駁。
“你可有證據?”陳友德問道。
“當然有,我就是人證。”秋萍說道。
“因為我姐姐給六少爺做乳孃,我也得以經常來國公府遊玩,便有幾次遇見了二少爺。
後來我姐夫為夫人辦差的時候意外去世,我姐姐傷心的在家待了很久,那段時間二少爺經常帶著禮物來看望我們。
他為我姐夫惋惜、打抱不平,說夫人不體貼下人,拿下人的命不當命。
我姐姐正是傷心的檔口,加上他的挑撥和煽風點火,心中便生了恨。
後來二少爺又對我表露心跡,說是心悅於我,說是將來想娶我為妻。
他實在太會蠱惑人心了,我和我姐姐竟然相信了他的話。”
說到這裡,秋萍自嘲連連,“怪我不知天高地厚,怪我利益燻心,為了那虛無縹緲的承諾,我把身子給了他,還夥同姐姐幫他籌謀,助他得到世子之位。”
整個草地上鴉雀無聲,連風都靜止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她。
蔣氏臉色慘白,搖搖欲墜。
六少爺似懂非懂,李雲瑤瞪大了眼睛,指甲戳進了手心裡。
“可我們兩個無知的弱質女流,哪能想出什麼好主意,最後主意還是他出的。”秋萍接著說道。
“他不知從哪裡買來的毒藥,還找工匠改造了我姐姐的戒指,他心思真的歹毒縝密,怕被人發現,開始的時候只一點點下毒,神不知鬼不覺的慢慢殘損六少爺的精髓,等到他成年,哪怕不死也是一個廢人。
不過他最後還是等不及了,剛好府上做法事的時候出現了屍體,六少爺被嚇病了,他便想著散播六少爺被鬼魂衝撞的謠言,藉機加大劑量要了六少爺的命。
原本這計劃真是天衣無縫,可惜啊遇到了高人,計謀被識破了,我姐姐也因此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