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羽嗯了一聲:“傳令下去,都給老子快點!半個時辰內,把這兒收拾乾淨!”
戰鬥變得更加殘酷,山谷裡瀰漫著刺鼻的血腥味和硝煙味。
虎威軍計程車兵們眼睛都紅了,憋著一股勁,要把之前被伏擊的氣全都撒出來。
一個時辰後,山谷終於安靜下來,只剩下傷兵的呻吟和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遍地都是屍體,大部分是北齊兵的,少數幾個投降的,被繩子捆得結結實實,扔在一邊。虎威軍也付出了代價,但比起北齊伏兵的全軍覆沒,損失已經算小了。
高嶽渾身是血地走到趙羽面前,臉上帶著興奮:“將軍!贏了!繳獲馬匹三百多,兵器鎧甲上千套!”
趙羽緊繃的臉鬆弛了些:“咱們的人呢?”
“陣亡七十三個,重傷一百多,輕傷的數不清。”高嶽報完數,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將軍,您這手玩得絕!反過來把他們給埋了!這下,軍裡那幫刺頭,算是徹底服了!”
趙羽沒接這話,看向遠處。李越正帶著人押著幾十個俘虜回來。
“將軍!逮住條大魚!”李越咧著嘴,把一個被捆成粽子的北齊軍官拽到前面,“這傢伙是個千夫長,叫魏虎!嘴還挺硬,剛撬開!”
趙羽走到那個叫魏虎的北齊千夫長面前,上下打量了他幾眼:“說說吧,王策在飛廉關那邊,到底搗什麼鬼?”
魏虎滿臉汙血,恨恨地啐了一口:“呸!你們得意不了多久!王將軍十五萬大軍,飛廉關早晚是我們的!”
“十五萬?”趙羽扯了扯嘴角,“那怎麼就派你們這兩千多號人來這兒送死?”
魏虎愣了一下,脫口而出:“主力自然都在攻城!這幾天攻得正緊,城牆都破了好幾處了,守軍撐不了幾天了!”
武飛雪插話:“王策親自在城下指揮?”
魏虎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王將軍自然親自指揮!不過……”他忽然閉緊了嘴,意識到自己說多了。
趙羽抬腳,狠狠踹在魏虎的膝蓋窩上。
“不過什麼?”
魏虎疼得嗷一聲,額頭冷汗直冒,卻把牙關咬得更緊了。
趙羽拔出腰刀,冰涼的刀鋒貼著魏虎的脖子。
“最後問你一遍,王策那邊,有什麼不對勁?”
刀鋒輕輕一壓,一道血線滲了出來。魏虎身子一抖,終於扛不住了:“我……我也不清楚!就聽說……王將軍這幾天脾氣不太好,打仗的路數也怪得很……好多老人都說看不懂了……”
趙羽緩緩收回刀:“帶下去,看好了。”
“將軍,現在咋辦?”高嶽湊過來問。
趙羽掃了一眼正在清理戰場計程車兵們,有人在掩埋戰友,有人在給傷兵包紮。雨漸漸停了,天色卻徹底暗了下來。
“死人埋了,傷兵處理好。所有人,吃飯!”趙羽下了決斷,“吃飽了,趁著夜色,繼續趕路!天亮之前,必須趕到飛廉關!”
高嶽吃了一驚:“可是弟兄們剛打完仗,都累得……”
“敵人不會給咱們喘氣的功夫!”趙羽聲音冷硬,“飛廉關等不了!要是丟了,整個西北都沒了!”
武飛雪點點頭:“將軍說得是。而且這俘虜的話裡,確實有蹊蹺。王策用兵一向穩重,不該讓部下覺得‘看不懂’。”
趙羽轉向幾個將領:“傳令!全軍休整一個時辰,然後拔營!今晚,必須到飛廉關外圍!”
天邊還沒露出魚肚白,四周黑沉沉的。
虎威軍已經悄無聲息地摸到了飛廉關外十里處的一座小山崗下。
趙羽和武飛雪伏在崗頂,藉著依稀的星光,眺望著遠處那個巨大的、匍匐在大地上的黑色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