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過沈斯妄的反應，道歉，或者是解釋。
卻從未想過，他會理直氣壯，就好像控制一個人，是理所應當的事。
“你威脅何葉騙我，就這件事而言，你不該道歉嗎？”
“威脅？”沈斯妄下顎線繃緊，目光冷銳，“你可以問何葉，我是威脅她，還是自願的。她不做完全可以走人，沒人威脅她！”
“你拿丟掉工作來當做籌碼，即便這樣你還覺得沒有威脅？”蘇傾深深吐出一口氣，她第一次意識到沈斯妄的不可理喻。
沈斯妄仍然執著自己的想法，“沒有。”
“好。”蘇傾仰頭看他，“就當你沒有威脅，是何葉自願，那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讓何葉騙我，讓我留在公司代替何葉？”
蘇傾不理解。
然而話說出來，回答她的只有無止境的沉默。
沈斯妄黑眸深如潭水，一望無際的死寂。
“沈斯妄？”
“時間不早，你該回去了。”
沈斯妄聲色冷淡，避之不提，就像是要輕飄飄的要揭過這一切。
蘇傾覺得被憤怒，“沈斯妄！你一定要這麼裝傻下去嗎？”
沈斯妄給予的，也只是冷漠的臉。
蘇傾徹底死心。
“就當我沒有來過。”
她轉身離開，下一秒手腕被攥緊。
沈斯妄抓著她，手輕微顫抖。
蘇傾想要掙脫，觸及沈斯妄的臉，卻像是失力一般。
“蘇傾，你不是要我放過安雯嗎？”
冷不防，男人開口，話語卻令蘇傾錯愕。
“如你所願，我願意放過安雯。”
“什麼意思？”蘇傾腦子一片混亂，“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沈斯妄凝著她，從未有過的嚴肅與認真。
“留下來。”
他一字一頓，“代替何葉留下來，留在我……公司。”
蘇傾只覺得腦內快要缺氧，沈斯妄的所作所為，都太突然，太過轉折。
等到理清之後，她搖頭：“沈斯妄，我不能留下來。”
她還懷著孩子，懷著他的孩子。
現在一個月，沒有關係，但是再過一段時間呢。
等到顯懷，孩子的事情就藏不住，她不能容忍這件事的發生。
女人的抗議，讓沈斯妄黑眸歸於死寂，他漸漸抽回手。
手腕瞬間空下來，蘇傾不自覺握住手腕，仍然不敢抬頭多看沈斯妄一眼。
“奶奶再過一段時間出院，我允諾要帶她走，這是我的承諾，我不會反悔。所以沈斯妄，我不能留下來。”
“奶奶什麼時候出院。”
蘇傾愣了愣，“大概一個多月。”
“那就一個多月。”沈斯妄低聲，“等你奶奶出院，我放你離開，在此之前，留在我身邊。”
“……”
蘇傾沉默，她抬頭看向沈斯妄，男人黑眸灼烈熱切，一時難以看清其他表情。
她忍不住鼓起勇氣，“為什麼？”
“沈斯妄，你為什麼要留下我。”
沈斯妄黑眸情緒一掠而過，“你就當我不習慣換人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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