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內力尚未恢復,姜牧也只能先行注入一道真氣。
以防萬一,只要不危及性命即可。
姜牧又輕點了甯中則的穴道,攔腰將其抱到了另一側的臥室中,替她輕輕掖好被角方才回身去照看嶽靈珊。
雖然女兒是爸爸的小棉襖,可終究比不上老婆好啊。
安頓好母女二人,姜牧不免有些感慨。
雖然不是兒孫滿堂,卻也是妻女雙全。
有房有車還沒貸款,年過半百,想睡就睡,想吃就吃。
練得一身武功,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這有什麼看不開的?
不過是身不由己,江湖險惡,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想著想著,姜牧的內心就變得和窗外的飛雪一般冰涼。
林平之和七弟子舒奇已在門外等了多時,姜牧將他們招呼進屋內。
姜牧剛一落座,林平之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顫聲道
“弟子林平之請師父責罰!”語氣中有後怕,也有愧疚。
姜牧聽了也是有些意外,他看著林平之那張蒼白的臉,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和憐憫,“有什麼事起身再說,為師又不是蠻不講理之人。”
林平之聞言卻是一動不動,頭也是一磕到底,地板也是被砸得一震。他的額頭上滲出了血跡,但他卻不覺得疼痛,只覺得心中的負罪感越發沉重。
“都是因為弟子那家族之中的辟邪劍譜,方才致使門派眾師兄還有嶽師姐身陷險境,若不是······若不是師父您來得及時······”
說著說著林平之不禁哽咽了起來。他的眼淚滑落在地上,與血跡混合成一片。他想起了剛才的驚險場面,那些為了保護他而受傷甚至犧牲的師兄弟們,那些為了救他而冒著生命危險的嶽靈珊和姜牧。他恨不得自己死了算了,但他又知道這樣做只會讓他們更加傷心。
華山派在他走投無路之時收留了他。
這段時間他在山上習武練劍,吃喝拉撒都與師兄弟相處得極為融洽,華山派門風本就雅正,他早已將其視其為家。
而姜牧又歸還了他家的辟邪劍譜,他更是心懷感激,只覺得對姜牧無以為報。他抬起頭看著姜牧那張平靜而慈祥的面孔,心中更是自責不已。他想說些什麼,但卻說不出口。他只能用跪拜來表達自己的歉意和敬意。
而這次這些人似乎是直接衝著他來的,一見面就要他交出辟邪劍譜。
劍譜失而復得,他又豈能說給就給,沒成想剛一拒絕,這些人便大打出手,打傷了眾人,還下了毒,若非師姐嶽靈珊聰慧,而且熟識華山地形。
上山通風報信,恐怕此刻整個華山已然覆滅。
想到這林平之更是後怕,只覺得自己罪該萬死。
最後,林平之甚至還想著將劍譜交給姜牧來保管。
“師父,弟子自知天資不足,武功也不強,這辟邪劍譜不如······”
姜牧聞言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連忙起身將他扶了起來,制止他接著說下去。
“平之,不必多言。”
確實不能怪他,這些人本就是衝著華山派來的,準確點是衝著他來的。
要怪只能怪這通風報信之人。
將他昏迷之事和辟邪劍譜一事都告訴了外人。
林平之赤子之心,自然還沒想到那一層上,此刻卻是說了也要將辟邪劍譜交給姜牧。
姜牧嘆了口氣,沉聲道,
“為師已經說了,此事與你無關。”
“可是師父······”
“休要多言,快些回去休息,為師自有安排。”
相比令狐沖,林平之這孩子哪都好,就是太過倔強了,內心沒有彈性。
姜牧此刻也是有些無奈了,一揮袖子撂下一句話進了裡屋。
留下外頭的七弟子舒奇慢慢勸林平之。
林平之聽了姜牧的話,心裡不免有些失落,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夠再多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