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人都已入了土,倒是分不清該恨誰怨誰。
陸世久看著南鏡,就覺得有些慶幸,幸好還有她在,還能有人記得憶娘。
他問:“你可恨我?”
南鏡的性子早就不是從前那一點就炸的模樣,自打姑娘死了、主家沒落,她被賣給了人牙子,因著生了一副好相貌輾轉多處,入了京都,她早已變得事事謹慎小心。
可面對陸世久,她仍舊是說出來心裡話:“原本是恨的,但姑娘不準,她說若非是與你相識這一場,便不會換來杜家的這句承諾,在中落難時也不會有杜太守相救,也算是用她一命換闔家性命,不虧的。”
“這輩子兩清,下輩子就不要再相遇糾纏。”
陸世久笑了,坐在椅子上只覺頹喪至極。
他此刻才發覺,兩清二字大抵是這世上最讓人痛苦的詞。
名與權都掌握在手中,他終於有了心思去懷念過往,懷念那個被他辜負的姑娘。
自這夜後,他時常會在夜半將南鏡喚過來,聽她講憶孃的事,從兒時說到成年,再說到他們分開的那段日子。
他從這樣片語裡面拼湊出憶孃的模樣,也自顧深情地回憶著往昔。
南鏡即便是聽了自家姑娘的話說不恨,可看到他這幅假惺惺的模樣卻又實在覺得噁心。
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如今的正室張氏發覺了異常,她只當做是二人有了私情,趁他不在家中,將南鏡許給了前院跛腳的漢子。
南鏡沒有掙扎,甚至覺得是一種解脫。
嫁人了也好,她有了丈夫,陸世久也要顧及一些名聲,不能再將她喚過去憶往昔。
南鏡原本對這個婚事並沒有什麼期待,她見過那個叫陳達的,看著靦腆,應當不會是個打媳婦的,這就夠了。
陸世久回來後知曉此事,雖對她擅自做主有些不滿,但到底是沒說什麼。
只是都是在一個府中,難免會有見面的時候,張氏心中不悅,便想著辦法來磋磨,南鏡不堪其擾,再加之與丈夫感情確實不錯,這便夜裡多忙碌,想要早些懷個孩子。
只要有了孩子,夫人就能相信她再沒有攀附的心思。
她的女兒生在夏日裡,那日夜裡鶯啼婉轉,餘音嫋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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