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黛最是聽母親的話,也懂得母親言下里的意思,不等她開口,直接道:“那女兒日後便招贅上門,屆時同我一起孝敬爹孃。”
文盈聽她這麼說,心裡本該放心的,可卻又想誰家好人家的郎君會願意入贅?
真起了這份心的,怕不是要貪圖陸家資財?
錢財什麼的都好說,真想要給他就是,可問題是娶妻不圖妻子,圖岳家的錢財,又哪裡會對小黛兒好?
齊黛倒是替母親解憂:“母親放心,我哪裡是會受人欺負的?到時候將人接進門來,賬本我絕不會讓他隨意動,咱們家的資財也不讓他知曉,屆時我每月給他十兩銀子零花,若是他一年下來沒能給我攢上二百兩銀子,那他便是敗家,我就減他月錢。”
文盈語塞:“你從哪裡學來這些損招兒的?一年不過一百二十兩,剩下那八十兩你讓他從哪兒來?”
齊黛不以為意:“雀兒爹不就是嗎,每月給雀兒娘一兩銀子,讓她家用,年底了卻問她,一年下來可不得攢上十兩?雀兒娘拿不出來,他便動輒打罵。”
她拍拍胸脯:“不過我性子好,才不會打罵夫君。”
這個雀兒,是後來買進府裡的,在齊黛身邊貼身伺候。
文盈只覺得頭都跟著疼,想要反駁,卻又覺得她這麼說好像也有點兒道理。
齊黛長大了、長開了,容貌生的跟文盈很像,只是她是被嬌養著長大的,性子自然是容不得旁人欺壓半點,為人張揚的很。
她能有這個念頭,文盈覺得,總比她哪日看多了話本,非要去嫁一個窮苦人家強。
陸從祗作為皇帝近臣,齊黛這個獨立的地位自然跟著水漲船高,當初陸家那點兒醜事也因著她姓齊而一直被人知曉。
所有人都知道陸家極寵這個女兒,而無論誰提起齊黛,連帶著也都會將那個被廢了的陸相干的齷齪事都講一遍。
也因著陸從祗與皇帝的關係,齊黛也時常入宮,同太子期暗一起玩兒。
期暗要長她三歲,已經要到選太子妃的時候,京都之中的人家想要把女兒往東宮送,自然也有人對齊黛有敵意。
只不過二人雖自小一起長大,卻沒有什麼男女之情,齊黛知曉期暗因著爹孃的緣故,對娶妻之事興致缺缺,而期暗也知曉她要招贅婿入門。
這是她去東宮尋太子時,帶了馮姨母的書信。
馮姨母不常回京,大多數時候只能與他書信往來,期暗思念母親,也只能透過這信緩解思念。
期暗羨慕道:“小黛兒有爹孃疼寵,倒不似我……”
齊黛沒好氣地撇了他一眼:“怎麼每次收馮姨母的信,你都這副樣子,姨母心裡又不是沒有你,難道你非要他留在深宮之中,為著你消耗壽命你才滿意?”
期暗摸了摸鼻子:“是,你說的是。”
齊黛不喜他矯情,乾脆直接說自己來尋他的正事。
“最近進京趕考的學子裡面,還請太子哥哥幫我尋一尋,看有沒有入贅的好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