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人家成親後,依舊要忙一段時日。
可文盈不同,她上沒有婆母公婆要伺候,下沒有妯娌親眷熟悉打點,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成親的官員有三日休沐,而到了他們身上這三日便悠閒的很。
陸從祗不忍吵了她,便自己先一步去哄小黛兒,過了午時一家三口坐在一起,若不是府上還掛著紅綢,半點也不像新婚的人家。
越是這樣想,文盈便越會覺得成親多此一舉。
她這個出身,自然是沒想過什麼風光出嫁,多年來的低頭,早就將她的那些小女兒情絲都磨滅的乾淨。
在她看來活命才是第一要緊,哪裡有心思去研究那些中看不中用的繁花錦簇。
陸從祗卻不同,心愛的女子跟著自己受了苦,他心中本就愧疚,如今成了親終於將這份愧疚稍稍減輕了些,可他卻仍舊覺得不夠,只可惜不知還能用什麼辦法彌補。
文盈看著他懷中抱著的小黛兒,捏了捏她的臉:“她日後也是要長大的,長到嫁人的那一日,若真出了府,我捨不得可怎麼辦。”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不若日後招贅罷,左右家產什麼的都歸了咱們閨女,要是真嫁到了旁人家去,被什麼人給盯上,我怕是夜裡都睡不安穩。”
陸從祗笑她想的太遠,這會兒做孃的自己剛成親,就想到了女兒身上。
不過對於招贅一事,他倒是沒什麼意見,府上多一個人也不是養不起,女兒女婿都在跟前,總比嫁到別人家去強。
這邊一家人悠閒過了日日,第四日陸從祗照常要去上朝,文盈則是接了宮中懿旨,入宮去陪皇后。
馮皇后笑盈盈看著她,對這場婚事滿意的很,說瞧著她的面色也紅潤了不少。
文盈有些不好意思的蹭了蹭臉頰,覺得自己又不是什麼大姑娘新媳婦,也是生過孩子的人了,即便是成了親又有什麼面色紅潤的道理。
馮皇后看著她,也不知真怎得,瞳眸竟有些渙散,不知想到了何處去。
文盈輕聲喚她:“娘娘?”
可下一瞬,她卻直接栽向前來。
這個給文盈嚇了一跳,驚呼一聲,忙不跌過去攙她,直接將她抱了個滿懷,這才沒有讓她摔到地上去。
守在外面的宮女嬤嬤聽了裡面的動靜,這才全部湊了上來,一個兩個手忙腳亂,叫人將馮皇后攙扶到床榻上去,又派人去傳喚了太醫過來。
文盈心中擔心,直在旁邊守著,眼前的太醫匆匆趕來為其診脈,半響才道:“娘娘生產身子本就虧虛,應是這段時間勞累過了頭,這才叫身子虛罰。”
太醫起身被人帶下去寫了藥方,文盈捱到馮皇后身邊去,看著她有些蒼白的唇,既是擔心又是心疼。
她不知道後宮之中究竟有多少事,會讓她忙碌到暈厥,甚至她想是不是自己的婚事也給她添了一把火。
不多時,宮人將煎好的藥送上來,掐著下顎灌進去了,剛安頓下來,便聽外面一聲通傳,新皇來了。
文盈忙站起身來走到旁側,同宮人一起施禮,聽到一聲免禮後站起身,這才看到她夫君也跟著一起過了來。
陸從祗示意她到他身邊去,文盈便小挪動著步子往他身邊湊。
被她可憐兮兮的眼眸一望,他心裡就軟了下來,拉她他的手輕聲安撫:“是不是嚇到了?”
文盈輕輕搖頭:“嚇到不至於,我實在是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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