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告訴你。”
……
舅甥倆的聊天,隨著夜風,在皎潔的月光下傳了好遠,在與遼軍作戰的歲月裡,九天的童年,完整又靜好。
衙門外附近的一處院子裡,趙喬喬在院子裡,聽到檀染給她稟報九天和殷槿安的行蹤,摳著自己的指甲,冷笑道:“陛下竟然光著腳下池塘撇水給她捉魚,只為她一笑?”
“是。”
“你先回去吧,不要引起他們的懷疑。”
“是。”
檀染走了,翠玉捂著胸口,說:“小姐不要因小失大,陛下再寵她,也就當她是個玩具。畢竟陛下當年被囚禁,連個玩伴都沒有。”
“哼,是啊,那天我叫趙嵩試探他,一試就試出來了。”
趙喬喬想到那天趙嵩說的藥引子,需要親人的血,陛下到底不捨得自己的幾滴血。
最後,還是用了翠玉的血,因為翠玉是她養的藥人。
連幾滴血都不捨得流的人,對你的真心能有幾分?
顧八荒把遼軍全部炸出齊國也不過用了十天不到的時間,而他全部安置好,回到長金城告訴殷槿安時,狂人楚也到了。
從長金城到京城原本殷槿安他們大軍單程將近半個月,鑑書日夜不停地趕路,跑死兩匹馬,用了四天回到京城。
而狂人楚騎馬加輕功,只用了三天。
老頭兒幾天不吃不睡,鬼一樣,一溜煙地進了長金城。
守門的只覺得一道黑影一閃而過,一個問另一個:“剛才是不是有一股風?”
另一個說:“你是不是看到眼前閃了一下?”
狂人楚竄進府衙,殷槿安正帶九天練功。
九天打坐,殷槿安對著陽光練玄天真經,陽光與湖水,水乳交融,龍吟虎嘯。
狂人楚忽然闖入,虎豹騎的人立即刀劍相迎,而兩條水龍、火龍一瞬間就朝著狂人楚“嗷”一聲殺過去。
“誰呀?”狂人楚大叫,“我來救公主的,別殺我。”
殷槿安聽出來是狂人楚,立即把水龍和火龍收回,而出去的勢已經把狂人楚打翻在地。
狂人楚“噗~”一口鮮血出來。
“好,好厲害的,內,內功……”他的輕功天下一絕,那水龍和火龍竟是以排山倒海之勢衝來,他躲無可躲。
若非殷槿安收回,狂人楚這條毒命就交待了。
楊涵風過去把他扶起來:“狂老,您怎麼樣?”
“什麼玩意兒?我老人家來給師父解毒,哪個王八羔子竟然要殺我!”
說完,就看見虎豹騎的小子們用“你完了”的目光看著他。
“怎麼啦?”
“那是陛下。”
“……”狂人楚立即換上倔強的笑臉,“真的是太厲害了,我師父真厲害。”
楊涵風:陛下什麼時候成了他師父了?
狂人楚進來就看到打坐的九天,立馬說:“師父,我來了。”
殷槿安收了勢,對楊涵風說:“快,請狂人楚進去喝茶。”
把九天領到屋子裡,給楊涵風輕語幾句,楊涵風便出去,對府裡待著的人說:“宮裡大人來了,可能要商議回京,你們準備一下。”
狂人楚進來,殷槿安把九天中毒的事避開九天,悄悄給他說了一遍。
“朕懷疑下毒的就是趙嵩父女,他們搞什麼血引子借壽二十年之類,朕是不信的,但是解藥肯定在其中。
“朕擔心他們留了一手,所以你給九天好好看看,有沒有餘毒。”
殷槿安甚至猜著,趙家會不會又給九天下了別的毒。
狂人楚這次是把看家本領都用上了,九天的症狀,以及軍醫檢測的結果,鑑書已經給他說一遍。
狂人楚把江湖上很多絕跡或者絕秘的毒都想了一遍,毒藥解藥都制了一些,所以遲了兩天才過來。
他給九天搭脈後,破口大罵:“豎子!惡女!害我師父,我毒死他們。”
他告訴殷槿安,那毒也不是什麼千機和屍腦魍,而是一種禁術,是用屍毒養出來的陰魂加一些秘法。
只是,原本九天的體內竟然有些媚毒,這些媚毒用極其陰寒的屍毒小人,又加了禁術,九天的命可以說是控制在別人手裡的。
眼下看著好了,隨時都會再犯。
“師父不是會道法嗎?怎麼不給自己解了呢?”狂人楚說,“術業有專攻,我不擅長禁術的施加和解禁,但是師父應該會呀。”
九天笑嘻嘻地說:“渡人不渡己,醫者不自醫,算卦的都算不出自己的未來,我算自己往往一片混沌,什麼也看不出來。”
殷槿安:怪不得算不出自己父母……
不過,狂人楚這麼一說,九天倒是給自己清除一下,只要是歪門邪道類,對她來說都是毛毛雨。
清除了自己身上的禁術邪術,狂人楚立即給她清除體內的媚毒,忍不住皺著鼻子說:“陛下,我師父這麼小怎麼會中了媚毒?不會是別人下給你的藥,被我師父誤食了吧?”
殷槿安自然猜得到!
“狂人楚,你確定龍驤公主現在沒任何毛病了?”
“反正醫毒兩方面,我打包票,沒毛病。”
九天立馬小手舉起來:“我已經把邪祟和禁術都清除了。”
那就可以新賬老賬一起算了。
狂人楚忽然想起來王粲叫他帶的口信,道:“玉龍國的皇帝來了,安帝和辰帝已到興慶府,噢,還帶著二皇子、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