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咕嚕的聲響,也聽清楚了,像煮開了的沸水在潘騰。
仔細聽了一會,就是井水翻騰的聲音。
我看著滴水的頭髮,還有這奇怪的老井,產生了一個奇怪的想法:該不是這井突然漲水,把屍體送上來了吧?
我心跳極快的站了兩三分鐘,緊張的情緒緩和了一些。
我也不曉得是老井有問題,還是裡面的屍體有古怪,朝那邊作了一個揖說:“謝謝啊!”
反正禮多人不怪。
我警惕的慢慢走過去。
朝井裡一看,看到屍體臉皮裂開,衣服是紅色的,頭髮在滴水。
我嚇的心都快蹦出了嗓子眼。
挪開看屍體的目光,我發抖的拿了撈屍的鋼索夾子,站在老井半米開外。
屍體溼漉漉的長髮散落,蓋在泡爛了浮腫的臉蛋上。
浮腫的臉白裡發青,因為屍體泡腫了,眼睛已經成了一條縫隙。臉皮因為水腫而破裂出了一條一條的裂痕。裂痕就像拿著朔料袋撕,又沒撕爛,中間粘呼呼的。
屍體上一陣陣腐爛的惡臭,傳出來,即便我帶著口罩,也差點被燻暈過去。
而翻騰的井水泡到了女屍肩膀底下一些。
我強忍著腐臭味說:“我法醫助理陳奇,司職開靈車,替亡者收屍。職責所在,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說完,我把手裡拿的鋼索的夾子,夾在了女屍肩膀上。
這一夾,腐爛了的紅襯衣爛了,肩膀上的皮肉也被夾爛了,夾子直接卡在了骨頭上。
鋼索夾子一夾住屍體,井裡的水開始消退。
女屍因為受浮力支撐,跟著消退的井水下沉。
我一把抓著鋼索,用腳蹬著老井邊上借力,用力抓著鋼索,朝院子外喊:“秦楓,汪建,過來幫忙。”
秦楓和汪建從院外跑進來。
汪建看到女屍,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倒。
秦楓扶著汪建,牙齒打顫的說:“這女的該不是穿著紅衣服跳進自殺的吧?”
這不是一個疑問句,因為女屍就是穿著紅襯衣。
我緊拽著鋼索一聲呵斥:“你倆別愣著了,快幫忙。”
他們倆打著激靈反應過來。
秦楓嫌棄腐臭味,躲開了兩米多遠。
我和汪建用了十幾分鍾,把女屍拉出了井口。
紅色的襯衣,白色的緊身休閒褲,白色跑鞋,溼漉漉的滴著水。
手背鐵青發紅。
左手打著紅色指甲油,右手打著白色指甲油。
根據這個指甲油判斷,這紅襯衣,白褲子的打扮,多半是臨死前專門的打扮。
這個發現弄得我心裡直發毛。
我強忍著緊張,粗略的檢查了一下屍體,透過腐爛程度可以大致判斷,泡了有一個月以上。因為我見過在河裡泡過一個月以上的屍體。
再透過一些特徵,可以斷定是溺水而死。
屍體看著是挺恐怖的,但我就見過被大貨車撞到,大貨車又退回去,又把人碾死的屍體。這屍體只是腐爛了,跟那具碾死的屍體相比,這並不算什麼。主要是這女人穿著紅襯衣和白褲子跳進而亡,這個打扮越看,我越感覺不得勁。
過去我爹和他同事吃飯,就聊過到白煞和紅煞。心懷怨恨,穿白衣服跳河,會化白煞。穿紅衣服上吊,會化紅煞。
誰要是碰到了白煞和紅煞,算誰倒黴,小命就沒了。
這個說法,我不曉得是不是隻有我們這存在?反正,紅煞和白煞是很邪門的東西。
然而這個女人穿著紅襯衣,白褲子跳井,這算什麼?
紅煞和白煞一樣一半?
我又對汪建說:“發現了屍體,走正常程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