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爺子住的院子,是七十年代蓋的老樓。
院子由三棟十二米寬的筒子樓,圍成了一個“匚”字。
院門兩米多高的鐵柵門,門上一根一根豎著的鐵尖,就像紅纓槍的槍頭。
門上刷著銀油漆,脫落的油漆底下,依舊可以看到鏽跡斑斑。
院內,三棟樓,三個樓梯口,用磚頭砌實了,根本上不了二樓和三樓。
封死樓梯口的三面牆上,還用釘子和鐵絲固定著一個倒立的掃把。
我走到院門口,一樓一共九個房間,燈光全亮著。不曉得廢棄了多少年的,二樓和三樓黑乎乎的,寂靜無聲。
在晚上看這個院子,忍不住就會心裡發毛,想要加快腳步躲得遠遠的。
此刻,院子裡停著幾輛電動車和摩托車,十幾個青壯年在走廊和院子裡抽菸,不是吊兒郎當,就是面相兇狠。
這些人不時往一個門裡看一眼,又不敢多看。
開著門的屋裡,有六個人在裡面說話。
分別是秦老爺子,秦綺羅,棚戶區的喬村/長,村/長的兒子喬琅,刀疤男六子以及一個叫玫瑰的女人。
喬琅和六子,我都接觸過,是棚戶區的兩個惡霸。
那個叫玫瑰的女人,也跟秦楓一起打過牌,我有過一面之緣。
村/長,兩個惡霸都在。這個玫瑰居然也在場?該不會也是棚戶區三個惡霸之一吧?
我推開柵欄門,院子裡一群青壯年都朝我看了過來,六子兩個屬下,連忙恭敬的喊了一聲陳工。
我嗯了一聲,走到房間門口。
玫瑰看到我,朝我後頭瞅了瞅說:“陳工,茉莉和百合呢?”
“她們在旁邊那個狹窄的巷子裡,走不見了。”我這話一說出來,玫瑰面露恐慌和驚悚,但並不意外
‘
秦老爺子和秦綺羅面沉如水,穩穩的看不出任何情緒。
喬村/長和喬琅,六子,緊憋著呼吸,慌亂的連忙一起看向了秦老爺子。
我猛得發現秦楓和汪建不在,我問:“秦楓和汪建呢?”
“也不見了。”秦綺羅示意了我一眼。
我跟著她走到旁邊一個房間。
門框上帖著一個老舊的門號牌,三八輕紡廠1號院,06室。
將近四米寬的房間,足足十多米長。房間最後放著一張床,卷著被褥之類的東西,看樣子並沒有人住。中間是傢俱擺設。房間前頭靠窗是廚具。
秦綺羅坐到一個小四方桌邊說:“我偶爾過來陪爺爺,就住這兒。”
桌上一個托盤,反扣著四個瓷碗。
秦綺羅拿起旁邊的茶瓶倒了小兩碗水說:“六子的一個屬下拿匕首扎爛了一個紙紮人,你知道吧?”
“知道。”我坐在桌子對面,拿過她遞來的水碗。
我吹了幾下熱氣,慢慢喝了一小口水,靜等著她的下文。
秦綺羅說:“六子那個屬下瘋了,不是問紙紮人疼不疼?就是找東西給紙紮人包紮傷口。”
不管六子那個屬下,是不是欺壓良善的混子,但終究是一個大活人。
一個大活人就這麼瘋了?
我拿著碗吹著熱氣,連喝了兩三口水,我問:“那秦楓和汪建呢?”
“我下午帶著秦楓和汪建去六子那個屬下家,準備去處理那個人的情況。去的路上經過一個巷子,巷子裡站著一個紙紮人。我注意到的時候,汪建已經中邪了,他直挺挺的朝巷子那邊走著。”
她拿起裝開水的碗,搖了搖裡面的水,喝了一小口又說:“我追著他跑到巷子口,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他就在我手中不見了。”
“等我回頭,秦楓也不見了。”
秦綺羅放下水碗,看著我問:“茉莉和百合呢?”
我沒有第一時間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你知道六一棉紡廠嗎?”
“知道。”秦綺羅疑惑的看著我,又說:“三八輕紡廠,六一棉紡廠,幾十年前是這兒主要的兩個廠。我爺爺住的這個院子,就是三八輕紡廠的1號院。紅燈街那個廠花院子,過去是六一棉紡廠的5號院。你怎麼突然問起了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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