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又坐上了機車說:“陳工,您啥時候閒著了,來找來這邊找六子喝酒,啥時候都成。我先走了,就不打擾您跟嫂子說話了。”
兩輛機車來也快,走的也快。眨眼拐過一個巷子,沒了蹤跡。
王豔拎著黑色朔料袋,緊張的遞過來說:“陳……陳哥。”
“雖然我是臨時工,但也有紀律。這是人家給你的,跟我沒關係。”
“外面冷,到屋裡坐一會吧!”
再次走進屋裡,王豔拿了茶葉,丟了一點茶葉到塑膠杯子裡,給我泡了一杯茶。
她擰著裝煙的塑膠袋走進旁邊房間。
過了一會,拿出一個吃酒席的禮品袋子出來,放到了我面前。
我估計兩條煙,就是一百塊錢一包的煙,差不多兩千塊,她變成錢塞到在了小禮品袋子裡。
我拿著杯子喝了口茶說:“是你給刀疤打的電話吧?不然他不會來的這麼巧。”
王豔嚇的臉色慘白,緊張的說:“是我給他打的電話,說有人來調查他開賭檔的事。我就是被他纏的沒辦法了,借了您的威風……”
我說:“你們這條街盡頭的空院子,你曉得多少?”
王豔怔了一下,不明白的說:“您是指哪方面?”
“戶主,以及平常都有什麼人來,你都說說。”
“我來這也不到一年,都是一些道聽途說。”王豔喝著白開水,整理了一會語言說:“這塊地,是村裡的地,過去供銷社蓋的房子,又九幾年老紡織廠分給員工的宿舍。這都是九幾年職工下崗的事情了,時間過去了將近三十年。這片區域沒拆,也是產權糾纏不清,這個您應該曉得。戶主就是沒有戶主。”
“平常也沒人進那個院子……”王豔不曉得想到了什麼事情,驚悚的抱著杯子,慢慢喝了起來。
我好奇的問:“怎麼?”
“我說了您別生氣。”王豔緊張的看來。
我說:“你講。”
“像我現在三十二歲,就在這兒活一天是一天。等我哪天不想活了,或者得了什麼病,就會去那個院子裡等死。”王豔低著頭,哆嗦著拿著杯子,情緒特別的壓抑和頹廢:“那個空院子一般沒有人去,就是我們這條街上,像我這樣的女人,想死人,進去等死。”
她講完了抬頭,瞥了一眼旁邊的房間問:“您要休息一下嗎?”
這大上午的,休息什麼?
我跟著看了一眼房間,反應過來她是什麼意思。我又看著堂屋的飯桌說:“我還有事,休息就不用了。中飯我還沒著落。你準備一個青菜,兩個葷菜,一個湯,我和秦少中午在你這吃飯。這東西,你就拿著當飯錢了。”
王豔愣了好一會說:“那行,待會我去菜場看看。”眼中居然飄起了淚花。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不覺得我能讓婊砸從良。但我知道一個人,只要有煙火氣息,就能從痛苦的負面情緒中走出來。這是我過去經歷過的。是肚子餓,把我從痛苦中救了出來。
我又坐了一刻多鐘,秦楓從隔壁出來了。
他西裝筆挺的找到我,像沒事人一樣拉著拉鍊說:“陳工,您這速度有點快啊!”
我從王豔屋裡出來說:“今天的事,我會如實報告。”
“哥,別啊,我也是為了打聽線索。那個院子不對勁,上個月,一個女人不想活了到裡面等死,大半夜的看到有什麼東西,從井裡爬了出來。嚇的又跑了出來。”秦楓瞅著這條街盡頭的院子,嚴肅的說:“那裡面有一口老井,就是棚戶區的禁忌。小時候我爺爺就反覆告誡我,千萬別動靠近那口井。我從小就曉得那些東西的存在,一直很聽話,從沒觸碰過我爺爺講的禁忌。那個井,估計被人給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