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旁邊的問話,下意識的正要扭頭。
危機關頭,我想到了民間一個禁忌的說法:人肩頭有兩把陽火,頭頂有一把命火。
因為這三把火,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如果走夜路,聽到有人喊,千萬不要突然回頭,一旦突然回頭,肩頭火就會滅。
肩頭火一滅,就不是鬼怕人七分了,命火還能不能保住都難說?
命火一滅,那就死球了。
我記起了這個禁忌,剛要轉動的下巴,停住了。
這猛得止住轉頭,扯住了脖子上的筋。
我捂著脖子蹲到地上,脖子上筋糾出了一個小包。
就像腿抽筋一樣,整個脖子糾結的疼。
疼得我眼淚鼻涕,一起流了出來。
太難受了,比腿抽筋難受了不是一兩倍。
這是我有生以來,頭一回碰到脖子抽筋。
我捂著脖子,單膝跪在地上,忍著痛苦過了得有五六分鐘,抽筋的感覺才逐漸淡去。
我小心的活動了幾下脖子。
脖子還帶著不適感,但已經不影響脖子活動了。
要不是這個賣湯圓米酒的?老子能脖子抽筋嗎?
我暴躁的站起來,轉身。
小販站在一米開外,端著一個瓷碗,縮著脖子問:“小哥,要吃湯圓米酒嗎?”
我暴躁的捂著脖子,朝小販勾了勾手指頭。
小販緊張的看著我,原本挺正常的臉,嚇得滿臉慘無人色,滿臉灰白。就跟泥了水泥白灰一樣。
烏紫色的嘴唇,死魚一樣的眼睛。
一張死人臉,看起來特別恐怖。
羽絨服外面套著的工作服,帶著的那片血跡,開始滴血。
他端著的小瓷碗,一碗血水裡,飄著七八顆眼珠子,還有黑芝麻眼色一樣的米粒。
小販戰戰兢兢的說:“三元錢一碗!”
“三元?你怎麼不去搶?沒聽說過一首歌嗎?賣湯圓啊賣湯圓,一碗湯圓三毛錢。”我走過去一把奪過小瓷碗。
瓷碗入手冰涼。
一股陰寒順著我的手掌,直衝骨髓,凍得我連打了幾個寒噤。
相比一碰到五姨太,就凍得全身不能動。
相比被李紅繡附體,像掉進了冰冷的泥潭,裹著一身冰冷的淤泥。
這股陰寒也就是讓我打了幾個寒噤而已。
有點想去洗手間!
我端著小瓷碗,拿著裡面的白瓷小勺子,攪拌了幾下碗裡的眼珠子,數了數說:“就八個湯圓,你要賣三塊錢?能不能便宜一點?”
“我……我不賣了。”小販眼巴巴的盯著我手上的碗,低著頭說:“小哥,能把碗還給我嗎?”
小販一雙眼死死盯著我手上的碗,好像生怕我不還給他似的。
我攪拌了幾下碗裡的眼珠子,用小勺子盛起一顆,吹了吹上面的冷氣,又把眼珠子放回了碗裡說:“說賣就賣,說不賣就不賣,有你這麼做生意的嗎?你看我像那麼好說話的人嗎?”
“大哥,您別看才八個湯圓,這是我好不容易害死了四個人,弄成了一碗湯圓。三毛一碗我真賣不起。您頭一回光顧,兩塊七,兩塊七賣給您。您吃完了,把碗給我。”
天曉得他說的錢是指什麼?
我拿著勺子,掐著碗裡的眼珠子說:“老子剛剛被你嚇的脖子抽筋了,這碗湯圓,就當你給老子的精神賠償了。湯圓老子要了,這碗老子也要了,但一毛錢也不會給。滾,別讓老子拆了你的攤。”
我拿著勺子掐了幾下眼珠子,一不小心把一顆眼珠子給掐散了。
散開的眼珠子,飄出了一股沁人心鼻的香味,讓我感覺很餓。
太餓了。
餓得前胸貼後背,好像餓到了靈魂深處。
這股莫名其妙詭異的飢餓感一產生,我滿腦子只剩下了“好餓”這一個念頭。
我拿勺子盛了一顆眼珠子,吃進了嘴裡。
眼珠子一放到嘴裡,軟軟糯糯的從喉嚨滾進去。
飢餓的感得到了一些緩解,我又一顆眼珠子塞嘴裡,含糊不清的一腳朝小販踹過去說:“看什麼看?還不滾?”
小販捱了一腳,工作服上的血越滴越快。
咬牙切齒,敢怒不敢言的低頭看著我。
我過去又是一腳,小販連滾帶爬的跑了。
跑著,跑著,跑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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