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的倒計時(59:30)懸在主螢幕,冰冷刺眼。機械合成音的迴響如同喪鐘。
“清除協議……是什麼?”蘇小婉虛弱地問,依偎在月璃懷中。她的眼中滿是驚恐與迷茫,聲音微弱卻透著一絲顫抖。
“高等文明……或秩序守護者……對汙染源……的滅絕程式。”月璃銀眸凝重,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林風手臂上因魔瞳反噬再次浮現的黑紫裂紋。林風蜷縮在地,靈魂撕裂的劇痛與魔瞳的虛弱咒罵交織,無力回應。他的身體微微顫抖,每一次劇痛都讓他蒼白的面容更加慘白。
秦城一拳砸在控制檯,金屬凹陷。“修復無望!武器系統離線!逃生艙……就是鐵棺材!”他猛地看向月璃,“精靈!你的‘淨源’……能否干擾鎖定?或……爭取時間?”
月璃沉默。她看向痛苦掙扎的林風,又看向螢幕上跳動的猩紅數字(58:15),最後目光落在自己掌心縈繞的、微弱的銀輝。她深吸一口氣,銀眸中閃過一絲決絕。“淨源之力……能淨化汙染。”她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平靜,“源頭……在他體內。”
所有人目光聚焦林風。他艱難抬頭,眼中血絲密佈:“……別碰它……危險……”
“這是唯一可能干擾‘清除者’判定、爭取時間的方法。”月璃走到林風身前蹲下,無視他抗拒的眼神,掌心覆在他胸口魔瞳對應的位置。溫潤的銀輝亮起。“忍著點。”她輕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嗡!
純淨的銀輝滲入林風體內,直刺意識深處蟄伏的魔瞳!
“呃啊啊啊——!”林風發出非人慘嚎,身體如蝦米般弓起!黑紫裂紋瘋狂蔓延,面板下似有活物掙扎!意識中,魔瞳發出淒厲尖嘯:“……淨源!痛!滾開!”它瘋狂反撲,汙穢的黑紫能量衝擊銀輝,試圖汙染月璃!
月璃悶哼一聲,銀髮無風自動,臉色瞬間慘白,嘴角溢位一縷銀絲般的血液!淨源與汙染在林風體內激烈交鋒,他的身體成了戰場!
“月璃!停下!”蘇小婉掙扎著想撲過去,被秦城按住。
“還不夠……”月璃銀眸閃過一絲決絕,“這點淨源……壓制不了它!”她雙手猛地按實林風胸口,眉心一點純淨的銀色本源印記驟然亮起!
“以淨源為薪……焚我殘魂……淨化!”
轟!
比之前精純、浩瀚百倍的銀色光焰從月璃體內爆發!如同燃燒的銀河,盡數灌入林風體內!她身體上的裂紋瞬間加深,銀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光澤!
“不——!”林風感受到那不惜一切的犧牲意志,靈魂劇震!
魔瞳的尖嘯變成了驚恐的哀鳴!銀色光焰所過之處,黑紫汙染如冰雪消融!魔瞳的“豎痕”被灼燒得扭曲、縮小!林風體表的黑紫裂紋迅速褪色、彌合!一股前所未有的“淨化”感滌盪全身!
數息間,魔瞳的尖嘯和汙染氣息被壓制到近乎消失!林風體內翻騰的混亂與飢餓感如潮水退去,只餘下被淨源灼燒後的虛弱和清明。
代價是——
月璃的身體如同破碎的琉璃,軟軟倒下。她周身裂紋密佈,銀髮枯槁,氣息微弱到幾乎熄滅,唯有一雙銀眸還殘留著最後一絲微光。淨源之火,幾乎焚盡了她的殘魂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