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無法言說的感覺，籠罩了陳凡全身。
陳凡看著那模樣邋遢隨意的青年，如直面可以支配一切的主宰。
如果說墮神洞天是一個黑暗森林，到處都是可以隨意轉換的獵人以及獵物，那麼面前這個青年，就是毫無疑問的位於食物鏈頂端的存在。
黑暗森林的偽裝，對他來說，無用。
無論是誰，面對他，都只能是獵物！
這無關修為，無關實力，而是另外一種層面的力量。
陳凡心思急轉之間，想到了一個頗為貼切的詞。
位格！
是的，雙方的位格不一樣！
這便是主宰一方洞天世界的閻主的能耐嗎？
地下城有四大爵位，兵，將，王，帝。
只有帝使，才有資格競逐閻主之位。
在毫無秩序的洞天世界，如果說非要有什麼秩序，那便只能是閻主的意志！
陳凡心神震動，在發現自己被看透了之後，很懂事地將天隱訣給卸了個乾淨，對著王座之上的男子拱手行禮：“太清書院陳凡，見過閻主。”
墮神閻主含笑著輕輕頷首：“說吧，來這裡見我的目的。”
“我想要閻王帖。”陳凡的一句話，讓閻主笑容消失。
四周一尊尊高聳的魔神雕像，同樣輕輕震顫，彷彿被觸動。
“針對哪個勢力的閻王帖？”墮神閻主又問。
陳凡再度拱手：“金剛門。”
話語落下。
整個大殿陷入剎那寂靜。
王座之上的閻主，還未開始說話。
四周的雕像便傳來爆笑般的轟鳴。
“哈哈哈……一個破靈境小修前來索要閻王帖就夠離譜了，他居然要的還是一個準上市公司的閻王帖。”
“的確，好久沒有遇到那麼招笑的事情了。”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被金剛門給逼瘋了？”
“不要以為能夠連續破幾個金剛門的殺局，就能顛覆一個龐然大物了啊……”
“該說不說，這小子還是有幾分膽色的，就是這份膽色用錯了地方。”
“荒謬，實在太荒謬了，閻主，乾淨讓他滾蛋吧！”
一旁的雕像，傳來一道道怪異的聲音，它們彷彿活過來了一般，有的還笑得渾身顫抖，差點就要翻落地面，滿地打滾了。
陳凡聽著一陣陣譏嘲之音，倒也覺得沒什麼。
他知道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破靈境修士，正常存在聽到他這個想法，都一定會覺得他瘋了。
“肅靜！”
閻主淡淡開口，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勢。
四周還在嘰嘰喳喳吐槽的雕像，驀然一靜，變得十分的乖巧起來。
“抱歉啊，這群老前輩也是閒太久了，這才口無遮攔。”
閻主似笑非笑道。
“老前輩？”
陳凡有些疑惑。
小蘋果小聲解釋：“這些雕像內，都寄宿著大能的殘魂，他們都等待著機會修補靈魂，重塑肉身，或者奪舍一具上好的容器……”
大能的殘魂……
陳凡心神一凜。
他知道，只有踏入逍遙境，才有資格稱之為大能！
陳凡聽到這句話，默默朝小蘋果身邊湊了湊。
小蘋果抿嘴一笑，勸慰道：“老闆，你放心好了，這群雕像內寄宿的殘魂要麼是歷任的閻主，要麼就是修行界叱吒風雲的一方巨擘，這種級別的大能，就算奪舍也講究一個與神魂的適配程度。他們可看不上破靈境的軀體，倒是對天法境天驕的軀體很感興趣……”
說著，她又默默掏出王使令表明身份。
陳凡算是看出來了，學姐好像比他還慌……
但是學姐好歹收了錢，這時候居然還極其敬業地安慰開導他。
“你想要閻王帖，並非不可能。”
“但需要在至高無上的酆都大帝的見證之下，歷經一系列的考核。”
青年指了指王座大後方的那尊雄偉威嚴的雕像。
陳凡看向那雕像，便彷彿被直擊心靈一般，直接失去了撒謊的勇氣。
“我問你，你為何要對金剛門使用閻王帖。”
青年幽幽開口，明明話語是從他的嘴裡說出，但陳凡卻好像在面對酆都大帝的盤問，唯一能做的就是說出實話。
就這樣，陳凡將金剛門的累累罪行，傾訴了出來。
酆都大帝的雕像，忽明忽暗，到了最後閃爍起了黑色的道光。
墮神閻主抬頭看著那黑色的道光，笑了起來：“酆都大帝已經同意，你的動機，符合申請閻王帖的標準。”
陳凡聞言激動起來：“可以拿到閻王帖了？”
“當然不行。”墮神閻主搖頭一笑，“你不過達到了申請的門檻，最終還是得經過本座的考核。”
“什麼考核？”陳凡好奇道。
墮神閻主捏了捏手指：“報名費，一千萬靈幣。”
陳凡倒吸一口涼氣，默默拿出黑金卡，對著墮神閻主手中的靈網羅盤刷了一下。
【靈幣到賬，一億靈幣。】
冰冷的機械聲音響起。
墮神閻主愣住，抬頭看向陳凡。
陳凡撓撓頭：“不好意思啊……多按了一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