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盤,通俗一點就是冷盤,一般會在主菜之前擺上桌,讓食客們先開開胃。
除了少數冷盤需要先進行烹飪再冷卻外,大部分冷盤直接不必見火。
而她今天要做的就是一個完全不用開火的冷盤。
成人手臂那麼長的變異黃瓜擺在案板上,江一飲久違地感覺到了緊張。
不是因為比賽,而是這種長度的黃瓜實在很考驗刀工。
慢而小心地將它清洗乾淨,保證黃瓜一點斷裂都沒有,她拿起昨晚就磨好的菜刀深呼吸,左手輕輕按在黃瓜右端,右手菜刀與案板呈三十度角落下。
一開始切菜她就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右手刀起刀落化作了一片泛著寒光的殘影,讓人幾乎看不清她的動作。
阿熊感到奇怪:“老闆切菜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
他的大嗓門立刻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大家紛紛反應過來,側耳傾聽了片刻,發現並不是沒聲音,而是聲音太細微了,但凡有點其他聲音都會蓋住。
這麼快的刀法這麼輕的聲音,這不科學。
除非她所謂的切菜根本只是花架子,壓根沒切實在。
年輕的末一代、末二代露出嘲諷的神色,故意大聲議論:
“哈,這是什麼半吊子,居然好意思挑戰陳叔叔。”
“無聲切菜,好能唬人哦!”
他們正覺得自己在給雲深長臉,卻被年長的人呵斥了一臉:“不懂就閉嘴!”
年輕人們這才注意到,年紀大的眾人神色都凝重起來,就連正在給蔬果雕花的陳主廚也沒忍住停下手頭的活計,怔怔看著對面女孩的動作。
而這一切江一飲根本不知道,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黃瓜上。
變異黃瓜實在太大了,她這無聲的切菜動作看似輕巧,實則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控制動作的精細,對體力是個極大的挑戰。
她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微微咬住下唇的動作傳遞出一種強撐的疲憊感,但她的眼神依舊專注了,左手退右手進的節奏也絲毫不亂。
過去幾十秒就能切完的菜,這次她足足切了兩分鐘,終於將整根變異黃瓜從頭到尾切了一遍。
她長出一口氣將刀放下,此時大多數人都忍不住看向她這邊,很想知道她下一步想幹什麼。
此時那根變異黃瓜看上去和之前沒什麼區別。
江一飲甩了甩髮酸的膀子,抬眸觀察了一下陳主廚的動作。
對方這會已經收回視線,正在仔細雕刻手中的一個變異蘋果,牡丹的造型初見端倪。
她不由一笑,雙方雖然選擇的冷盤不同,但方向居然默契地一致了,都秀起了刀工。
歇夠了,她衝顧淮廷招招手:“顧隊長,來幫下忙唄。”
主廚一般都會配幾個幫工,陳主廚那邊自然有御膳房的員工幫忙,所以她這個舉動沒人提出異議。
顧淮廷洗乾淨手走過來,眼底滿是驚歎,他靠得近了,已經看清楚了黃瓜上的刀痕,用薄如蟬翼來形容毫不為過。
“我要做什麼?”
“你籠著這頭,我籠著那頭,然後三二一我們一起動,將黃瓜翻個一百八十度。”她比比劃劃。
思索片刻,他點頭:“明白了。”
“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弄散了,弄斷了。”她不放心地又叮囑了一句,這才跑去另一頭,小心翼翼將黃瓜往裡籠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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