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自由,他不惜用上這個好幾個月都沒有啟用過的稱呼。
這個稱呼絕對對於零來說有著意義非凡的故事。
“其實我說過,你補不補習對於你上大學來說都沒有關係。”零絲毫不為其所動。
不行,得轉換策略。
路明非再次開口:“雷娜塔啊,你看你在我家住了這麼久,還破費買個電腦,我多不好意思。”
“不用不好意思。”我欠你的更多。
零的目光望著前方,又似乎在望著一片分割了過去和未來的冰原。
“這不行,你是一個女孩子,跟我住在一起會讓人說閒話的。”路明非堅決反對。
不過他很明智的,沒有用父母這個藉口。
猶記得上次蘇曉檣在零面前提起她的父母那個反應,他就知道這是一個應該忌諱的話題。
“我不在乎。”
先帝攻略未半而中道崩殂。
一個女孩子都不在乎自己名聲了,路明非還能找啥藉口。
他沮喪的低下了頭顱。
目光正好劃過前方少女的裙襬,一抹細長的殷紅突兀的展露在潔白的大腿上。
他下意識的就拉住前方少女的手腕,“零,你受傷了。”
少女點了點頭,“並不礙事,沒關係的。”
她的手腕後縮,小小的手掌縮排了溫暖的懷抱。
真的很久沒有感受過了呢。
路明非根本沒在意這點,只是看著那處傷疤所在地有點尷尬,不處理怕感染。
處理呢,這也不是什麼好地方。
燈紅酒綠的夜店街道上,自己難道能掀了女孩的裙子觸控大腿嗎?
先不說會不會被當色狼處理,就這裡的人都不是什麼好人,一路走來有不少人的目光都在打量他們。
“我很清楚,真的沒事。”零的手掌握的更緊了。
“那我們快點回家,我給你包紮。”路明非不由加快了腳步,首次越過了零,將她護在了自己的身後。
他如同一堵高牆般,阻擋住周圍所有的惡意目光,盡職盡責的展露了一名女王侍衛應有的素養。
真的是,受了這麼重的傷,還敢胡亂跑到這種地方來,要不是正好碰上他……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他忍不住回想起了那晶瑩剔透的肌膚,一抹長長的殷紅令人心疼。
“剛才那個青年動的手?”路明非的聲音不由得冷了下來。
幾個月的時間,哪怕知道面前這個如同從畫裡走出來的少女圖謀不軌,可這麼多日的陪伴,還有用心的教導也做不得假,說沒有感情那就是對他這個天命衰仔的否定。
居然敢傷害零。
他忍不住有返回酒吧的衝動,對著那個青年來兩刀。
如果是一般的女孩會委婉的拒絕,或者是不作為的滴下眼淚。
但零隻是平淡的說了一句,“他也沒有好過,現在身上起碼有三處傷。”
路明非倒吸一口涼氣,報仇的想法一下子就被沖淡了。
零,不愧是你啊。
但這越加證實了兩者的不普通,如果他沒看錯,剛才零大腿上的傷口絕對是利刃劃傷的。
難道這個世界也有像異人一樣隱藏於普通人之下的超凡人類?
路明非走著走著又沉思了下來。
剛才那個青年明顯說過這裡是華夏地界,但他又不是警察,如果是警察應該早就拿下他們兩個了,可他的語氣的確像是代表著官方一般,牢牢的上位。
但零跟他們發生了衝突,甚至短兵相接,兩邊都互有損傷之後,又只是單單警告零這個明顯的外國人。
好像只是想單純的把他們這兩個誤闖進來的傢伙趕出去,並不打算把零也給控制住。
完全謎一般的操作。
他是完全參不透那個青年到底想幹什麼。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一股溫潤的氣息從後方靠了上來。
他筆挺的身軀瞬間僵住。
是女孩子的軀體吧?!絕對是吧!
話說沒想到零這麼有料,看起來十四五歲沒長開的樣子,其實該有的什麼都有了。
“怎麼了?”路明非語氣放的極其溫柔,生怕驚醒了身後的冰山。
“好多罌粟。”零的語氣居然變得極為輕柔,她好像不想去驚動話語裡的事物。
但路明非就不一樣了,他剛剛才經歷過一場重大的緝毒行動,現在在他面前報出罌粟這個花名,他渾身抖的跟篩子似。
一雙眼睛打量四周。
已經離開了那片灰色區域,兩人行走在漫長的小道上,沒有路燈,一切靠著其他光芒的輻射。
遍尋了一轉,也沒有那種萬惡之花,反倒是看到了不少螢火蟲。
他驚奇的發現,時間居然已經來到了夏天。
“你看,好多北極罌粟啊。”
嬌小的手指指向空中的螢火蟲。
路明非微微恍然,原來零所說的罌粟不是他理解的那個,是螢火蟲的話那倒沒問題。
但是這種小昆蟲是怎麼跟花扯上關係的?
零似乎聽到了他的心聲,“因為他們都是一樣的嫩黃色。”
她靠在路明非的身上,眼睛裡的冰層緩緩流動,兩個時空的景象開始疊加。
她一時之間忘了自己到底是誰。
雷娜塔,還是,零。
路明非不懂,他只是欣賞著這些飛舞的螢火,“夏天到了。”
這是他獨立以來的第一個夏天,是人生改變後的第一個夏天,也是奇怪少女闖入自己屋子裡的第一個夏天。
這個夏天,不知道又有什麼樣的故事要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