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不看在我們兄弟倆的情分上?”路明非眼睛一轉,又趕忙想了個理由,就是不答應用生命作為交易條件。
“哥哥,這麼說,你承認我這個弟弟了?”路鳴澤清秀的小臉上可以說是欣喜若狂。
路明非絲毫沒有什麼面子擔當,“你幫我解決了這個人,我認你做爹都行。”
“切,還是交易。”路鳴澤臉上的喜悅消失,小聲嘀咕著,“算了,都替你承擔了那麼久。”
“就當作是給你見面禮的售後服務吧。”
“liberate.”
“記住,這是你最新的咒語,liberate.”
“被加強的少年啊,去屠殺惡龍吧!”
路明非還想詢問什麼,沒來由的腹部一股力量感傳來。
是路鳴澤那小子,他一腳把自己給踹飛。
什麼liberate,我解放啥?
……
他根本沒有思考的時間,意識歸位的下一秒,出水蛟龍已經來到了他這塊小山丘的面前。
他已經感受到那凌厲的風呼嘯在自己的體表,彷彿下一秒自己就將被終結,徹底與這個世界做出告別。
下意識的,他喊出了那句奇怪的咒語,“Liberate!”
聲音從喉嚨中迸發的瞬間,瞬間被替代為了發出魯納符文的語言,神聖莊嚴又瘋狂,如同野獸在咆哮。
不到一秒,蛟龍距離小山丘不到一秒,兩者間的距離已經可以用無限接近來形容。
但蛟龍就停在了小山丘前。
進而被彈射回去,連帶著船長一起狠狠的撞擊在護欄上。
路明非感覺自己現在的狀態太好了,斷裂的骨頭全部復歸了原位,鋒利的骨刺從身體各個關節突出,一片又一片黑色鱗片響亮地扣合起來。
他俊秀的面容之上長出了一片骨甲,黑灰色的鱗片附著其上,暴力而華貴。
只餘一雙眼睛暴露在外,散發著雍容華貴的暗金色,如王如皇,所有的一切都無法逃過這樣的目光。
他感覺背後一陣蠕動,漆黑的膜翼從血肉之中張開,黑夜從翅膀的陰影之下蔓延。
暴雨,逆著往空中流動!
輕輕揮動著新生的羽翼,瞬間就來到了船長的面前。
一爪,僅僅一爪,那出海的魔蛟被悍然粉碎。
僅餘船長握著的短短一截木棍。
“你輸了。”
如同聖旨一般,船長感覺自己全身的氣力緩緩消散。
無力反抗,或者說根本生不起反抗的心思,這強大的太過分了。
自己苦學了幾十載的東西啊,就只是輕描淡寫的一下就被化解了,他完全不知道該用什麼辦法去戰鬥了。
他這個老頭,沒想到有一天會生出這樣的情緒。
怪物,徹徹底底的怪物。
不僅是形象上,更是在這毫不講理的能力上,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傢伙。
“船長?!”先前在一旁還信誓旦旦的十幾名水手,現在那是害怕的不得了,但手中的武器卻牢牢的對準了這勉強算是人的人。
縱使他們闖蕩異人界那麼多年,就沒見過這樣的東西。
但無論怎樣,他們也看的出來,這個怪物就是來對付他們的,放下武器等死那就是真的離死不遠了。
“兄弟們,一起上,就算他是怪物,我們這麼多人在,難道還怕他?”水手中有人振臂一呼,與眾人一起殺了上來。
攻擊卻早已到來。
有飛刀、石子,還有潛行到身後的刺客。
路明非放下手中的船長,一個振翅脫離了攻擊範圍。
這可是十幾個異人,要是其中有一兩個有船長水平的傢伙,他還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扛得住。
看著這些傢伙,路明非眉頭一皺,幸好他新學了一門手段。
要換作是之前的他,就算是獲得了這所謂的Liberate咒語,也只能一個接一個把他們打暈過去。
但現在,他張開了口,神聖莊嚴又瘋狂。
“hagalaz!”
凜冬之風伴隨著再次落下的暴雨倒捲回這一截甲板,十幾個人盡皆化為了冰雕,只有他們的腦袋倖免於難。
他成功的完成了這次抓捕任務,不過還有點小小的瑕疵。
目光迴轉到海上快要與紅點匯合的小艇,身後的翅膀一震,化為黑色的流星疾馳而去。
對方也是一艘船,而且似乎還配備著先進的武器。
就在路明非要接近敵艦的時候,炮彈轟鳴聲在暴雨之中響起,要將這來敵給轟成粉碎。
可他們顯然錯估了目標物件。
一股熟悉又迥異的咒言在天地響徹,更是蓋過了炮彈的聲音。
“kenaz!”
恐怖的火焰在暴雨之中升騰起了渺渺白霧,朝著向自己襲來的炮彈轟去。
其威力也絲毫不比現代武器弱多少,兩者相撞造成的轟鳴照亮了此方海洋。
根本沒有阻止路明非前進的步伐。
他又淺淺的低唱,喚來了飄蕩在天地之間的精靈。
“hagalaz!”
這道魯納符文再次展現出了恐怖的能力,讓敵艦的人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凜冬降臨。
恐怖的水元素被命令著,轉換著,在敵人自己預判的暴雨之中降臨。
他們或許怎麼也想不到,這本該是他們計劃最完美的一環,卻也成為了反噬他們最好的媒介。
冰晶迅速爬滿了整艘船體,負責接應的這些僱傭兵也全部重演了一遍先前的戲碼。
海上的商人目睹了一切,神色瞬間崩潰。
他也見識過不少異人,但能做到這一步的他連聽都沒聽過,這已經不是人了。
這是神!
只有神罰才能形容他看見的一切。
那一夜,神從遠方而來,在月色之中降下了他冷酷的諭言,誅滅了不義的信徒。
商人停止了划槳,他忽然雙手合十,神色間恭敬中帶著恐懼。
朝著月下的十字緩緩跪下,伏下了罪惡的頭顱。
懺悔往昔。
這一夜,又多了不少道心崩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