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是文明進步必須付出的代價？
慕容復這樣安慰自己。
他的手上已經沾了不少人的血，趙煦和高太后又做錯了什麼？不過是一老嫗和十六歲的孩童罷了。
或許，他們什麼也沒有做錯，但他們的祖輩又何嘗沒有沾染無辜之人的鮮血？
父債子償雖然荒謬，但這也是身為皇室的宿命。
黃袍加身，無上殊榮，但也從此被套上了難以掙脫的枷鎖，每一次解開和鬆動，都永遠免不了血流成河。
補天經提到的修行之法，損天下不足以奉己身。
慕容復每一次獲得名望、財富、武功，都能明顯感覺到自身炁的變化，那是一種若有若無的改變。
雖然他的修為沒有因此進步，但卻清晰地知道自己蓬勃的生命力正在因此而延長。
他低頭看著一左一右兩張絕美的臉蛋，孟嫻高貴優雅，舉手投足盡顯皇后風采，阿朱滿臉的古靈精怪，但卻遮掩不住眼角那滿滿的愛意。
阿碧硬生生擠在中間，始終要和她們兩個爭寵。阿碧還是那樣的溫柔，只是最近變得特別愛吃醋。
慕容復一想到她們此時都已經懷上了自己的子嗣，就止不住心中的憐惜，甚至有一種何須兵戈戎馬，爭霸天下，不如就在宮中做那真正的皇帝，每日神仙一般快活？
但又想到琴操的那番話語，這未知的天機宮始終是一個心腹大患。
他們的堂主和宮主雖然目前還沒有時間來對付自己，琴操也答應投效他，將皇宮之內的天機宮眼線全部收回。
但恐怕她也只是想在生命的最後時間裡做那最後一搏，才把賭注全都押在自己的身上。
無論你是傾國麗人，抑或王侯將相，死後終究黃土一抔，再多的流連，再多的眷戀，也無法阻擋死亡一步步地靠近。
慕容復想起琴操要透過法器才能翩翩起舞，不禁心下惻然，美人有求，無論是何目的，只要沒有惡意，那便生死以往，絕無二話。
他一把抱起懷中三人，一個個全部扔到了龍床之上：“三位愛妃，朕明日便要離別，今夜我們便來一次大被同眠吧。”
“不要。”
三人同時拒絕，但卻全都縮在被褥之中，嬌笑不止。
慕容復心中大樂，瞬間撲上。
衣衫一件件脫落，調皮的打鬧很快便被粗重的喘息所取代。
……
後半夜，慕容復告別三人，邁著沉穩的腳步踏出了金龍殿。
星光熠熠，明月高懸。
慕容復避開來往的侍衛，正要偷偷離開，卻在經過御花園時，聽到了一聲輕柔的嘆息，哀傷而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