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叮囑了娜塔莎兩句之後,陳建軍轉身回了家。
且不說陳建軍這邊。
二柱子家現在可算是鬧翻了天了。
陳長河癱在床上,也聽見了外頭的槍聲。
接著便隔著窗戶看到二柱子幾個人慌慌張張地回來,那模樣一看就被嚇得不輕。
見到這場面,陳長河當即便知道出事了。
可現在,他對二柱子夫婦倆已經徹底失望,看到他們這樣,陳長河心裡頭甚至還感到一絲竊喜。
他現在弄成這樣,都是拜二柱子夫婦所賜,若不是二柱子給他請獸醫看病,也不至於治廢了他這一雙腿。
而且,自從他癱了之後,那兩口子連口飯都給他送來。
這些日子,要不是大柱子經常給他送些吃的,他真懷疑自己會餓死在炕上。
對於自己寵溺出來的這個白眼狼,陳長河心裡悔恨,卻又無可奈何。
他現在已經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大柱子身上了。
見到吳豔麗氣沖沖地回了屋,陳長河當即叫來了大柱子。
一番打聽之下,他才得知大柱子跟人被攛掇著去娜塔莎家裡頭鬧,還跟陳建軍起了衝突。
陳長河當即便氣地抬手就打。
“你個癟犢子玩意兒,你不知道現在誰給你一口吃的?你去招惹建軍幹啥咧?”
陳長河顯然不是什麼大度的人,他深知自己這雙腿是被陳建軍打斷的,說不痛恨陳建軍肯定不可能。
但他也清晰地認識到,現在除開陳建軍沒人會管他們兩個殘廢。
他要吃飯,要活下去,眼下還不能招惹陳建軍。
至少在大柱子的腿傷好之前,他不敢招惹陳建軍。
否則他們爺倆都得餓死。
“爹,你不知道桂蘭母女什麼身份?建軍咋能跟他們摻和在一起咧?”
“我這都是為了建軍好啊!”
陳大柱的思想終究無法意識到他做錯了什麼,很多時候,人們是無法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的。
對於他們而言,娜塔莎的身份就是錯誤,而他們只是正義之舉。
即便到了現在,陳大柱依舊如此。
“混賬東西,建軍跟什麼人來往,關你啥事兒?”
“你現在要琢磨的,就是先弄口吃的,誰給你吃的,你就跟著誰,對錯有什麼要緊?”
該說不說,經歷了這一頓毒打,陳長河的性格著實圓滑了許多。
或許也是因為前些天餓了那麼多天,給他嚇著了。
現在他不在乎對錯,只要誰給吃的,他就站誰。
陳大柱雖然不太同意陳長河的話,但他也不敢反駁。
“我知道了爹!”
二人說話的間隙,外頭傳來孫秀芹的聲音。
聽見聲音,陳長河頓時欣喜。
他知道送飯的來了,趕忙吩咐大柱子出去說說好話。
孫秀芹的確是來送飯的,只不過,她現在嚴格限制了數量,每天就半碗麵條。
過去村裡頭的大頭碗可不小,半碗麵條足夠一個精壯漢子吃一頓的了。
但若是兩個人分,肯定是不夠的。
原本陳建軍打算斷了陳大柱的飯,可孫秀芹不樂意,她不願意陳建軍揹著這個罵名。
有些事兒,他終究還是擔負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