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子失魂落魄地回到家。
但此刻的家裡,陳長河哭得比他還悲慘。
陳長河的確不是個東西,可這老頭子最在乎的就是自己這個孫子。
拋開陳建軍不談,陳長河對二柱子家這幾個孩子都算是不錯的。
自從聽見吳豔麗肚子裡的孩子沒了之後,他哭得比二柱子還狠。
只是這些聲音,落在二柱子耳朵裡,變得格外刺耳。
二柱子兄弟倆性格差不多,都是出了名的慫貨,唯一的區別就是二柱子自幼被陳長河寵著,更加奸猾。
當然,慈父多敗兒。
也因為陳長河的寵溺,二柱子對於自己這個老爹,可沒有太多畏懼。
先前陳長河沒錢了,他就敢跟吳豔麗處處擠兌自己老爹。
眼下,自己娃娃都因為陳長河的餿主意沒了,他心裡對陳長河自然也懷有怨念。
聽見屋裡陳長河的哭嚎聲,二柱子徹底怒了。
他一腳踹開房門,對著陳長河破口大罵。
“你個老東西,我兒子沒了,你現在高興了?”
“要不是你,豔麗咋會去偷人家磚?咋會弄成現在這樣?”
“你出這種餿主意,害我老婆孩子,我……我……我跟你拼了!”
二柱子抄起一旁的掃帚,對著陳長河便打。
好在一旁的大柱子趕緊攔住了他。
“二柱子,你想要嘎哈?那是咱爹!”
“我沒這樣的爹,豔麗回家去了,我娃也沒了,我這家都散了。”
二柱子越說越痛苦,儘管這件事是因他而起,但此刻,唯有將這一切罪過推到陳長河身上,才能讓他的良心稍安。
“要不是這個老東西非得出那些餿主意,我怎麼會落得家破人亡?”
二柱子一把撇開陳大柱,悲憤道。
“你們都給我滾,這家裡不歡迎你們,滾!”
二柱子抓起炕上的鋪蓋,丟出門去,隨即便將屋裡頭各種東西往外頭丟。
陳長河見此一幕,不禁悲從中來。
他深知這一次是因為出的主意,才弄成這樣的,但他也明白,要不是二柱子將吳豔麗推下田埂,也不會導致吳豔麗流產。
原本他還想要等二柱子回來,好好教訓他,可看見二柱子這樣,他也徹底死心了。
他先前就被二柱子兩口子擠兌著搬出去過,眼下二柱子又來這一套,也讓他徹底看清自己這個兒子。
他慣出來的娃,最終報應到了自己身上。
看著二柱子如同宣洩一般,將家裡的東西砸了個乾淨,陳長河索性也不再理會這傢伙,招呼著陳大柱將他抬到隔壁。
這間屋子是當初陳建軍幫大柱子爭取過來的,現在也成了他們父子倆最後的庇護所。
屋子本就不大,除開一張炕之外,屋裡幾乎再無落腳之地。
可現在,陳長河只剩下這間屋子。
二柱子家的鬧劇持續了一天,但村裡人也大都只是看熱鬧。
畢竟二柱子這一次乾的事兒太畜生了。
一天功夫,陳建軍這邊買的磚已經全部到位,順帶著村裡頭的石材也都拉去了磚廠。
兩天下來,村裡頭去幫忙搬石頭的,有一個算一個,最少也都有兩塊錢辛苦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