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尖銳慘呼,手臂縮回濃霧,可那種陰惻惻的鬼哭聲依舊在徘徊。
好強的怨氣!
既然硃砂不管用,我只能取出壓箱底的符紙了。
養父留給我的靈符不多,用一張就少一張,我平時很節儉。
可豔羅剎的戾氣過於強大,這玩意不講道理,逼我不得不上狠藥。
血衣深處,女鬼怨毒的臉頰不斷放大,變得猙獰突兀。
兩顆血色眼球更像是隨時都要蹦出來。
或許是忌憚我的靈符,她沒有繼續撲上來,但也不肯退後。
我緊張道,“大姐,我已經幫你抓到了兇手,周師傅只是一時糊塗,給個面,放過他唄。”
儘管我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藏在血衣下的女鬼依舊沒有放棄的打算。
陰氣漸濃,它圍著我們飄來飄去,尋找逼近我們的機會。
我臉上已經流汗了,正思索要不要動用手上的靈符。
忽然,女鬼好像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一臉驚恐縮排了血衣。
那些遊蕩在周邊的陰氣也漸漸平復下來。
啥情況,厲鬼轉性了?
我錯愕到不知所以,直到身後有一個蒼老嘶啞的咳嗽聲傳來,
“女兒、女兒啊,為什麼躲著媽媽,我一直在找你啊……”
我渾身顫了一下,扭頭看向走廊入口。
昏暗的空間中走來一道跌跌撞撞的身影,滿臉的風霜和褶子老紋,花白的頭髮下,是一張飽含悽苦和思念的面容。
昨天那個老大娘!
頓時我眼前一亮,看來豔羅剎雖然變成了厲鬼,卻沒有割捨對老孃的親情。
她不敢當著老孃的面害人。
想到這兒我馬上抓起周師傅,迅速退到老大娘身邊,
“大娘,你怎麼來了?”
“我來找女兒,找女兒……”
大娘的精神狀態不好,痴痴望著那件血衣,渾濁的老眼淌下熱淚。
她晃著腳步跑向那件血衣,那恰好是豔羅剎藏身的地方。
女兒是母親身上掉下的一塊肉,或許是靠著獨特的心靈感應吧,大娘居然認出了女兒,用力握住血衣,埋頭痛哭,聲音嘶啞地吼道,
“我知道你在,知道你就在這裡,為什麼不肯出來見我?”
大娘悲慼的哭聲很有感染力,連我也感到眼眶溼溼的。
再看那件血衣,同樣在冷風下瑟瑟發抖,隱隱飄著女人的低泣。
老大娘出現得太及時了,或許親人的羈絆才是化解戾氣的最好辦法。
我推開已經嚇傻的周師傅,默默走到老大娘身邊。
血衣中的女鬼感應到我靠近,剛要有動作,我便厲聲說道,
“難道你想當著親人的面害人,讓老大娘繼續為你痛苦嗎?”
這一聲厲吼比什麼道法都管用,血衣馬上平靜下去,豔羅剎的戾氣也在慢慢消失。
我鬆口氣,收起靈符,對正跪坐在地上抽泣的老大娘說,
“大娘,可不可以把這件血衣交給我帶回去?”
大娘一直沒有理我,死死抓著血衣不鬆手,直到這會兒才猛地把頭抬起來,“你,你想對我女兒幹什麼?”
我嘆氣道,“沒,只是她已經死了,留下來可能會繼續害人。”
“你把它給我,我可以幫你女兒超度,送她去該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