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霸凌嗎?】
“這件事你跟監丞說過嗎?”她皺眉問。
“說與不說有什麼區別。”
孫估自嘲一笑:“他們都是官家子弟,我連唸書的錢都是我娘去賣豆腐一塊一塊攢下來的,國子監又怎麼會幫我。”
姚放:“那如果這樣說,你的嫌疑豈不是更大嗎?”
“我沒有那個膽子殺人。”
孫估抬起臉來,鎮定了下來,“我有娘,還有一個未出閣的妹妹,還盼著我入朝為官,解救她們,我若是殺了人,她們怎麼辦?”
姚放回身走到俞定京身側,低聲說:“像是還憋著話沒說出來。”
“不好,人暈了。”
衙役指著直挺挺倒在草蓆上的孫估驚叫。
“先讓大夫過來將人弄醒。”
俞定京收回視線,“去曹華那兒看看。”
“知道老子是誰嗎?知道老子爹是誰嗎?還不放了小爺!”
醉醺醺的叫罵聲衝出牢房。
姚沛宜還沒進去就被燻到了,“酒味這麼重?能審出來嗎?”
姚放接過衙役遞來的水盆,毫不猶豫就潑在了人的臉上,“給我清醒點。”
姚沛宜無聲打量著曹華。
他在幾個監生中最高大強壯,一張臉通紅,被麻繩捆著也不安分,滿地打滾,身上錦袍都沾滿了草屑。
“老子的爹是輕車都尉,還不放了我,當心你們都得掉腦袋。”
姚沛宜微微挑眉。
【輕車都尉四品勳官,位置不低了。】
【難怪他張口就是叫囂。】
“曹公子,您還沒清醒過來嗎?”
姚沛宜見對方不配合,清聲道:“如今你涉及殺人案,就算是令尊過來,也保不出你,
可若你說實話,乖乖配合官府,洗清了嫌疑,很快就能出去了。”
曹華聞聲看向姚沛宜,眼神跟著亮了起來,“這幽暗的大牢中竟還有此等絕色。”
俞定京眸底閃過冷意,“看來曹公子是想受刑了。”
“姓曹的,把你那眼神給我收回去,不然當心老子將你眼珠子給摳出來。”姚放眯起眼。
“就算是受刑,我也不跟你們說。”
曹華咧開嘴,“我只跟美人說。”
“欠抽了。”
姚放抄起木桶就要砸過去。
“等等。”
姚沛宜攔住他,回頭看了眼俞定京,“你們在牢房外等著吧,我跟他聊一聊。”
“不行。”俞定京不由分說。
“那這樣,牢房門不關,你們就在牢房門口看著。”
姚沛宜給俞定京眨了兩下眼,“說不定等會兒這曹華就招了。”
“我們看著,沒事。”
姚放強行拉過俞定京走到門口。
“說吧。”
姚沛宜走上前去,“曹公子,你殺了人嗎?”
曹華盯著她,“我沒殺人。”
“那你去去宿舍做了什麼?”她問。
曹華精神惰怠,“就是去拿了個東西。”
“你去的時候,白圍君還活著嗎?”她又問。
“白圍君……”
曹華歪著頭,忽然將捆住的雙手舉起來,勾了勾手指頭,“你湊近些,我告訴你。”
姚沛宜警惕地看著他,“你這樣說,我也能聽見。”
“這麼遠,我不樂意說。”曹華微笑。
姚沛宜深吸一口氣,傾身靠過去,“現在可以說了吧。”
“我挺想問你的。”
曹華壓低聲:“你長得這麼漂亮,被多少人睡過?”
姚沛宜抬手就是一巴掌甩過去。
沒想到被人從半空中截住,對方力氣大,重重攥住她的手腕。
好似要將她的手腕捏碎了一般。
曹華的笑聲放浪,“我身體好,要不你給我睡一睡,我會讓你爽…啊——”
姚沛宜只聽“砰”的一聲巨響,抓住她的曹華狠狠砸在了牆壁上。
俞定京抬起她的手腕檢查,瞧見那一道刺目的紅痕,怒不可遏,抬腳踹在人的胸口,拎起人後腦勺要將人往牆上砸。
“王爺!”
姚沛宜慌忙抱住俞定京,“我沒事,這樣打會出問題的。”
姚放剋制住衝上去揍人的衝動,對曹華惡狠狠道:“你是想死了。”
俞定京眸子發顫,閃過一抹狠戾。
她抱住人的腰不撒手,“王爺,我有點怕,你別打了。”
聽到小姑娘說怕,俞定京才猛地回過神來,方才通身泛起的寒意一瞬間褪去,“姚放,你繼續審,我帶她出去。”
姚沛宜被男人牽出了大牢,入廳後,他吩咐人尋來藥箱。
“王爺,沒事的。”
俞定京託著她的手腕,視線落在她的肌膚上,瞳仁內泛起意味難懂的晦澀,“破皮了。”
姚沛宜嘴角抽了抽,“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手被砍成八段了。”
“……”
他無聲瞥了她一眼,“總是不聽我說的話。”
這語氣,似有些埋怨。
雖然方才險些被曹華那色豬給傷著,但此刻姚沛宜莫名想笑,“王爺,我哪裡就那麼脆弱了。”
“哪裡都脆弱。”
俞定京用指腹給她塗抹藥膏,粗糲觸感蹭過她的傷口,似有若無的電流從她的手腕劃過全身上下般,酥酥麻麻。
“小瓷娃娃。”
他聲線低啞,瞬息間,竟叫她心跳漏了兩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