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食散……”
姚沛宜總覺得好像聽人說過,“感覺有點耳熟。”
“五石散,知道嗎?”俞定京看著她。
“啊。”
姚沛宜警惕地後退了些,“這不是禁物嗎?”
見到小姑娘後退,俞定京這才滿意地鬆了口氣。
至少她知道,這個東西不能碰。
就算是在極大的好奇心驅使,都不會犯禁。
“據我所知,這東西不便宜。”
俞定京垂眼,“曹華家底厚,孫估怎麼買得起?”
衙役問:“王爺,接下來您打算怎麼辦?”
俞定京瞥了眼天色,“時辰不早了,先準備客房給王妃休息。”
衙役愣了下,又連忙點頭,“是。”
“我先去審孫估,你去歇著。”俞定京對她道。
姚沛宜知道這是審案子的要緊時候,她的體力比不得俞定京,不能夠熬夜審理,只好跟著衙役去了後院廂房中歇息。
牢房內。
“寒食散都吃得起,你家裡也不窮。”
俞定京將紙包扔在孫估的臉上,對方面如死灰,跟著瑟瑟發抖,“我、我……”
姚放甩動手中長鞭,“還不說實話,就讓你嚐嚐大理寺的鞭刑。”
孫估嘴唇瞬間白了,“那不是我的寒食散,是、是曹華逼我吃的,他總是喜歡找機會凌辱我,
自己沾染上這東西后,知道我家境貧窮,買不起寒食散,就想害我染上這個,生不如死。
白圍君他知道之後,三番兩次說些看不起我的話,說我是個廢物,活在這世上不如去死。”
俞定京:“你沒膽子殺曹華,卻有膽子殺白圍君。”
“我是想殺白圍君。”
話說到這兒,孫估知道掩藏不了了,垂淚道:“但是我真的不敢。”
“可你今日吃了寒食散。”
俞定京說中要脈,“寒食散能使人失智癲狂,殺人亦可行。”
孫估拼命搖頭,懇切道:“可是我沒有,我今日為了壯膽,的確是偷了曹華的寒食散,但…但是我就用了一點,
那點量還不至於讓我喪失理智,我清晰地記得今日發生了什麼,
今日我進了宿舍後,的確有那麼一瞬間想殺了白圍君,可後來,我看著他睡在被褥內的模樣,還是不敢動手,
我有孃親,還有妹妹要照顧,我還想科考入朝為官,我不能殺人的。”
“可是孫估。”
俞定京看著他,“你是未時二刻入的宿舍,而曹華遠在你之前入宿舍,
按時間,你是最後一個入宿舍的,但你卻說,當時白圍君還睡著,難道還有旁人殺了他?”
孫估聞言瞳仁放大,“不可能,我絕不可能是最後一個。”
姚放敲桌子,“你當時進宿舍的時候,白圍君是什麼樣的?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孫估急忙回憶,“他、他當時的確是睡著,蓋著被褥,看樣子睡得很熟。”
接連審了兩個時辰,孫估問不出話,天邊都已泛起魚肚白,俞定京和姚放從大牢出來。
“孫估其實也未必撒謊了。”
姚放道:“我去宿舍檢查過,白圍君的被褥很厚,外層並未滲血出來,
所以孫估看見的白圍君,很有可能是個死人。”
俞定京捏了捏眉心,只嗯了聲,“去休息吧,我讓人去查曹華,先等訊息。”
和姚放分開後,俞定京徑直去了後院廂房。
屋子裡很安靜,姚沛宜側臥著,瑩白柔嫩的臉頰被枕頭擠出一小團軟肉,睫翼乖順地搭在眼皮上,朱唇微張,呼吸均勻。
她睡得很熟。
不知怎麼。
俞定京本是一身疲憊,瞧見小姑娘後,卻覺得精神多了。
他不願打擾她睡覺,起身替她掖好被子就打算離開。
手腕卻被人握住。
“王爺,你回來了……”
小姑娘半睜著眼,睡眼惺忪,“好累了吧?一起睡會兒。”
還不等他反應,整個人就被姚沛宜拖進了被褥中。
一股清甜的梔子花馨香鑽進他的鼻腔的同時,溫軟的身子也擠進了他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