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姚沛宜只見屋門在風中一開一合。
人,跑了?
福兒都沒反應過來,看著飯桌上準備的湯罐,“王妃,這湯咋辦?”
“別浪費了,我喝了吧。”
姚沛宜不明所以地摸了摸肚皮,“正好餓了。”
——
翌日早上起來,朱嬤嬤就臭著臉將姚沛宜喊起來,邊給她梳洗,邊埋怨:“昨日都將王爺請過來了,王妃怎留不住人。”
“他要走,我有什麼法子。”
眼下老夫人不在,姚沛宜自然不需要裝乖。
待用過早飯,姚沛宜才知道俞定京一早和姚放去大理寺上值了。
本要睡個回籠覺,卻沒想到福兒領人徑直入了她的院子。
“妙妙?”
瞧見雷妙妙,姚沛宜忙從榻上起身,快步迎上去,“上次還說見面,沒想到這麼快就見著了。”
手帕交相見本該是歡天喜地,可雷妙妙表情卻是說不出的難看。
“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姚沛宜瞧女子眼下有層淡淡的烏青,忙問:“出什麼事了?”
“我這次過來,是找你幫忙的。”
雷妙妙抓住她的手,“你平日裡,不是最喜歡看那些破案的話本子嗎?我記得你之前,還經常幫人破案子。”
姚沛宜的確喜歡看查案的話本子,從前家裡的親戚朋友若是遇著什麼疑案查不清的,也會來過問她。
“你說的是什麼事?”她瞧著好姐妹神情,便料定事情不對。
“我家死人了。”
雷妙妙神色凝重,“今早下人發現,我父親最寵愛的計姨娘被活生生嚇死了。”
“嚇死了?”姚沛宜一愣,“那你們怎麼不去報官?”
“不能報官。”
雷妙妙欲言又止:“這是雷家的醜事,爹不許我們傳出去,可是…雷家確實是鬧鬼了。”
她蹙眉,“怎麼回事?”
“三月前,我回嶺南探望外祖父,計姨娘小產,後來府中就有傳言,說每到入夜,就會出現一陣詭異的嬰啼。”
雷妙妙急切道:“可我家根本就沒有孩子,他們都說是計姨娘未出世的孩子怨氣太重,所以才夜夜啼哭。”
的確。
雷家的底細,姚沛宜也清楚的。
工部尚書雷雨只雷妙妙一個閨女,一直都想要個兒子,本以為是雷夫人年紀大了,難以生育,先後納了幾位姨娘,還是久久不得喜訊。
“有沒有可能是住在你家附近的門戶有孩子?”姚沛宜問。
“不可能,在雷家附近住的都是老鄰居了,底細我們都清楚。”
雷妙妙斬釘截鐵,“而且昨夜我的確聽到了嬰兒啼哭,這絕對不簡單,所以我來請你和我一起去看看。”
“可鬧鬼的事……”
姚沛宜雖先前幫熟人分析過疑案問題,可都是丟東西、找人等雞毛蒜皮的小事。
不過眼下雷妙妙都求到她跟前了,哪有不幫的道理。
更何況,就算是她不查案子,雷家死了人,她自然也得去祭拜的。
同朱嬤嬤吩咐了聲去雷家祭拜,姚沛宜便帶著福兒去往雷家。
高門大戶已掛滿白幡,不過事出突然,來祭拜的人還不算多。
“王妃過來了。”
雷夫人身邊的嬤嬤瞧見姚沛宜和雷妙妙,忙迎上來。
“伏嬤嬤,我娘呢?”雷妙妙問。
伏嬤嬤:“夫人在靈堂答謝來上香祭拜的賓客,王妃和姑娘請隨老奴來。”
姚沛宜上次在瓊林苑中見過伏嬤嬤,主動聊道:“我記得原先不是您跟在夫人身側。”
伏嬤嬤聞言,猶豫地看了眼雷妙妙,得到後者首肯,才放心道:“原先跟在夫人身邊的嬤嬤,被計姨娘趕出門了。”
計姨娘便是死者。
和死者有關,姚沛宜多問了兩句:“既然是夫人身邊的嬤嬤,怎麼會由一個姨娘趕出去?”
伏嬤嬤欲言又止。
“還不是計姨娘仗勢欺人,平日裡和我娘鬥得不停,後來還誣陷我孃的嬤嬤偷她的東西,告到我爹那兒去。”
雷妙妙哼了聲:“我娘起初還想解釋,但看我爹護著計姨娘,也寒了心,索性就讓那嬤嬤走了。”
寵妾滅妻在大燕律法中亦是不容,此等醜事,雷家自然得隱瞞,難怪姚沛宜同雷妙妙關係這般好都未曾聽說。
也難怪,那日瓊林苑,雷妙妙隱晦提及有人仗著寵愛將手伸到雷夫人院裡。
“不過,計姨娘如此受寵,怎會小產?”姚沛宜問。
雷妙妙道:“計姨娘最愛責打下人,三月前她又責打下人,那婢女不堪受辱跳了井,計姨娘第一個發現婢女屍首,嚇得小產。”
姚沛宜頷首,說話的功夫,已經走到靈堂。
其中還未設棺槨,只擺了牌位,雷夫人站在一旁,面上佈滿疲色,還強撐著和客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