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午飯時,姚沛宜才得以解脫。
俞定京遲遲未歸,她只好單獨同聞家人用飯。
“方才是大理寺來人,當是為上任之事來找定京。”
聞遠道看出母親不悅,寬慰道:“待晚飯他應就回了。”
姚沛宜倒不在意,方才學行禮久了,早四肢痠痛,飢腸轆轆,默默往嘴裡塞飯。
“啪!”
對座筷子猛地摔下來。
她跟著抖了下。
“官家實在過分,京兒中毒,他這個當爹的如此無情,不等他休養身子就安排他去大理寺幹苦差事。”
老夫人怒道:“早知今日,當年就不該讓思兒入宮。”
聞思便是俞定京生母德妃。
這節骨眼,她聰明地選擇閉嘴。
“母親別急,眼下京兒有良醫診治,定會好的。”聞遠道只能安慰。
用過飯,姚沛宜只想回屋休息。
今日出門前,俞定京便說了要在聞家住一晚,待明日回門再去姚家。
老夫人不好相與,她沒摸清楚老人家到底是對她有什麼成見,可不想跟人待著。
聞遠道夫婦帶孩子離開,她悄咪咪要跑路,結果被朱嬤嬤攔住。
“王妃,您得接著學規矩。”
福兒同情地看了眼姚沛宜,低聲勸:“王妃,忍。”
姚沛宜深吸一口氣。
德妃離世,雖少了在婆婆跟前站規矩,老夫人這邊卻躲不過。
罷了。
忍就忍!
一個時辰,她從站姿到走姿坐姿,骨頭都要散架。
那廂,俞定京剛從官署回來,就聽海氏派的人稟報,姚沛宜被老夫人留下學規矩。
“主子,要去接王妃回來嗎?”侍衛運轉問。
俞定京微頓,略加思忖後直入書房,“不必。”
前廳。
又小半個時辰的功夫,老夫人瞧小姑娘的身子搖搖欲墜,還是帶著不悅出聲道:“夠了。”
姚沛宜鬆了口氣,福兒忙攙扶。
“知道今日我為何讓你站規矩嗎?”老夫人問。
她腳尖在裙底活動,緩解酸楚,心裡鬱悶,面上還是恭敬,“因為孫媳規矩不好。”
“朱嬤嬤。”
老夫人:“你說。”
朱嬤嬤上前一步,“大婚之夜,王妃未盡繁衍子嗣的責任。”
她忙道:“大婚的時候,王爺有公務在身,需去處置,所以……”
老夫人打斷:“那你昨日在瓊林苑時,為何視京兒的性命於不顧。”
姚沛宜一頓。
她就知道老人家不是平白無故刁難,原是知道昨日之事了。
可那也不是她自己開的口,不過是順著俞定京的要求做了。
“你不必再開口了,任何解釋在我這兒都是藉口。”
老夫人看她,“同京兒的賜婚,是你求來的,是與不是?”
她點頭,“是。”
“京兒中毒,壽數受損,你也清楚才嫁過來,是與不是?”
她又點頭,“是。”
老夫人心痛道:“姚姑娘,你是你父母的掌中寶,但京兒也是我的寶貝,
他壽數受損,若你嫌棄,我願請旨讓你們和離,不耽誤你前程。”
姚沛宜可沒想和離,忙道:“孫媳並無此意。”
老夫人深吸一口氣:“京兒朝不保夕,昨日的事情我可以當你年紀小不懂事,不同你計較,
可你既無和離之意,就該肩負妻責,為他留下後代。”
她見老夫人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只好點頭,“孫媳明白。”
小廝從廳外進來,“老夫人,參雞湯熬好了,王爺回來直接去了書房,說不用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