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殺了胡淖的人,是藍萩。”她猶豫地看著對方。
“方才你們說的話,我聽見了。”
俞定京神色未變。
她微微一愣,“那你……”
“你不是明早卯時報官嗎?”
俞定京不動聲色將兵書擱置下來。
“明早卯時,我等你報官。”
她怔住,“可如今你不是都……”
“如今戌時三刻。”
俞定京說:“早散值了。”
她動了動唇,與男人漆黑深邃的瞳仁對視上,心跳不禁漏了兩拍。
“這樣會不會連累你?胡蝶已經走了,若是藍萩也……”
“左右胡蝶都走了。”
俞定京面不改色,“也不差藍萩。”
【他說這話好英武啊啊啊!】
【這是誰家夫君呀!】
【喲嚯!】
俞定京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他不是蠻不講理,冷血無情之人。
如何會不理解姚沛宜的心思。
不管是藍萩、藍菁、胡蝶和胡夫人還有那些死去的姑娘,都是無辜之人。
真正作惡的人,是胡淖。
該死的人,也只有胡淖罷了。
“你可真好呀~王爺。”姚沛宜笑嘻嘻湊過去。
俞定京單手抵住她的額頭,“少來。”
“怎麼啦~”她眨巴著眼。
“少在這兒嬉皮笑臉,該說的話不說,不該說的一堆。”俞定京默不作聲退後。
“該說的?”
姚沛宜一愣,“啥呀?”
“糖醋里脊還想不想吃了?”俞定京抬眉。
她這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
【咋還在惦記這事兒啊。】
【小心眼子。】
小心眼?
俞定京險些氣笑。
方才還誇他好,這會兒心裡就犯嘀咕了。
“你心裡該不會在罵我吧?”他瞧著她。
“怎麼會呢。”
姚沛宜一本正經,“王爺您英明神武,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我怎麼會罵您呢?”
俞定京牽唇,故意傾身過來,“我還以為,你在心裡罵我小心眼呢。”
姚沛宜面上的笑容陡然僵硬,“怎、怎麼會呢。”
【我嘞個乖乖。】
【他咋看出來的。】
“糖醋里脊,你是吃還是不吃?”
俞定京眉梢一挑,“七日為限,今日是最後一日了,想不起來,就永遠和你的糖醋里脊說再見吧。”
【啊!】
【這人怎麼這樣壞!】
【動不動用糖醋里脊威脅我!】
“王爺,你幹嘛老是揪著我喝醉那日做的事不放,我那日是抱你了,還是親你了,至於這樣嘛。”
俞定京不說話了,只是耳根子有些發熱,偏開臉,眉眼浮現幾分不悅。
【咋不說話了?】
【被我說中了?】
【難道那日我腦子裡閃過的片段不是夢?】
【我真親了他?】
【啊?】
【這種好事兒怎麼偏偏在我喝醉的時候發生?】
俞定京只覺面頰更燙了。
姚沛宜這丫頭是半點不知羞。
他也不期待她會羞愧了。
“王爺,就算是妾身親了你。”
姚沛宜眼珠子一轉,挪得離他更近了些,“可那又怎麼了。”
“什麼叫那又怎麼了?”俞定京不敢置信地看向她。
“咱們是夫婦啊。”
姚沛宜揪住他的衣袖,嚥了口唾沫,“要是你實在是覺得氣不過,要不你親回來,就當報仇了。”
俞定京:?
報仇?
親回來?
他怎麼聽怎麼覺得不對勁。
這丫頭是一點虧都不捨得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