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沛宜送他出門,“更深露重,你不多穿些衣物?”
“不用了。”
俞定京眼神催促她進屋,“去睡覺吧,我等處理完就回來。”
俞定京是有正事要幹,姚沛宜也不敢耽誤,眼下身子剛恢復,還是好好保養為妙。
翌日,晨光熹微。
俞定京和姚放才相繼從正廳內出來。
“累死我了。”
姚放打了個哈欠,“你說這案子都瞭解了,你父皇不得給你記一個大功?”
“記不記功都沒事。”
俞定京道:“只要天下女子從今日後都能平安,不用擔驚受怕,那這些時日的勞累便不算什麼。”
“還真是大義凜然。”
姚放嘖了兩聲。
“不過我爹最近兩日挺奇怪的。”
俞定京問:“怎麼了?”
“他老問起蘇木。”
姚放思索,“難不成是他身子骨不舒服?”
說時遲那時快,兩人剛剛談及的人,這會兒就攜手過來。
“姚大人,您還沒說要我幫您看什麼病呢。”
蘇木被人拽到了俞定京和姚放跟前。
今日一早,姚順立就偷摸跑到了蘇木的屋子外,問他要做什麼又支支吾吾迴避不答。
“不是給我看病。”
姚順立一把拉過俞定京,“咱們入廳說。”
姚放啊了聲,“爹,你有什麼話要說啊?我還要休息呢。”
“關乎姚家和皇室的大事。”
剛落座,姚順立就對俞定京道:“定京啊,我知道你壽數受了影響,但有一事,我也遲遲沒問你。”
俞定京愣了下,見對方正襟危坐,也跟著挺直了背,“您說。”
“你是不是……”
姚順立瞥了眼他的下身,欲言又止。
“怎麼了爹?”姚放不明所以。
“就是……”
姚順立嘆了口氣:“是不是有什麼隱疾,所以成婚這樣久了,才一點動靜都沒有啊。”
俞定京睜大了眼。
“你也不用覺得驚慌或是丟臉,在這兒的都是自己人。”
姚順立沉吟了聲:“讓蘇大夫給你把把脈,看有沒有法子能治,咱們都是男人,我明白你的苦楚。”
“岳父,你應該是誤會了。”
俞定京忙道。
院子外。
“王爺解決完政事了?”
姚沛宜端著米糕入廳,側頭對時來道:“我給你們也做了米糕,放小廚房了,等會兒記得趁熱吃。”
“好嘞。”
時來笑了笑,緊接著就聽到姚順立的聲音傳出來。
“就算是有什麼隱疾,咱們可以治嘛。”
“這子嗣的事,你家老夫人常常拿出來刁難沛沛,你這當丈夫的,怎麼著也得給個說法。”
姚沛宜腦子裡嗡嗡作響。
【他們這是在說什麼呢?】
屋門被人推開。
裡頭幾個男人面色各異。
“爹,我給你們做了米糕。”
姚順立見閨女來了,尷尬道:“噢,沛沛來了,那你們先吃,爹還有些事要跟蘇大夫說,就不吃了。”
蘇木一臉茫然被對方拖起來,“我也沒說不吃啊。”
姚放憋著笑,拍了下俞定京的肩膀,“妹夫,諱疾忌醫不是好事,男人的臉面哪裡就這樣重要了,你岳父說得對。”
“滾。”
俞定京冷冷瞪了眼人。
這般尷尬的對話,姚沛宜只能裝作沒聽見,將米糕放在桌上,沒想到腰肢被人緊緊摟住,男人從後頭環抱住她。
“俞定京,你幹嘛。”
姚沛宜餘光瞄了眼人。
“你知道的。”
俞定京語氣聽上去悶悶的。
“知道什麼?”姚沛宜抬眉。
“你知道……”
俞定京低聲:“我沒有不行的。”
“……”
姚沛宜都快忍不住笑了,開玩笑:“你行不行跟我有什麼關係,左右三月之約就要到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俞定京著急道:“你摸都摸了,看都看了,說不負責就不負責了?”
“昂。”
姚沛宜回首,戳了下人的臉頰,“沒想到吧,我就是沒打算負責。”
俞定京還想抓人問個清楚,沒想到小姑娘轉背一溜煙的功夫就跑了。
“記得吃米糕啊,吃涼的,當心身子更不行了。”
俞定京深吸一口氣。
這個小丫頭,實在是惱人。
又過五日便是除夕,姚順立派人將畢氏也接了過來一起過年,西寧府的病患幾乎全都痊癒,亦是一樁好事。
患病百姓和親屬為了感謝眾人好心醫治,每日都有新鮮的水果蔬菜送到官署內。
到了除夕夜,眾人圍坐在火堆前。
畢氏張羅著下人端酒上來,“都喝屠蘇酒,辟邪保康健。”
俞定京率先起身接過酒,“謝謝岳母。”
“討好岳母娘你倒是勤快。”姚放翻了個白眼。
畢氏拍了下他的腦袋,“你是有本事,什麼時候給自己找個岳母娘來?”
姚放聞言一愣,下意識看向雷妙妙。
“兄長看著妙妙作甚?”
姚沛宜喝了口屠蘇酒,只覺辛辣,將剩下的都倒給俞定京。
“我如今還沒成婚,可做不了他岳母娘。”雷妙妙清了清嗓子道。
“你想的倒是美。”姚放沒好氣地哼了聲。
“沛沛,新年要喝屠蘇酒,驅邪避疫,延年益壽,眼下西寧府時疫多,你得多喝點,怎麼喝一口就倒給定京了。”
畢氏不滿,又給姚沛宜倒了一杯滿滿一大杯酒。
“娘,我等下喝多了又鬧。”姚沛宜嘀咕,見對方充耳不聞,拉著俞定京的手,悄摸將屠蘇酒倒給他一半。
男子低笑了聲,嗓音醇厚,恍若已經浸在酒水中,叫人心醉。
“沛沛就不怕灌醉了我?”
姚沛宜瞥了眼他,“灌醉了你怎麼樣?”
“你說你喝多了會鬧。”
俞定京靠近,熱息噴灑在她耳廓邊緣,“就不怕我喝多了,鬧你。”
姚沛宜聞言心跳漏了兩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