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紀雲光想想都覺得自己頭頂青青草原了吧?
他費心算計,篤定慶元帝睡了臣妻不敢張揚,只能默默補償他,如今卻被聖旨甩一臉,好處全讓老婆得了,自己毛都沒撈著,還得忍著憋著天天胡思亂想,怕不是要心梗。
重蓮眉眼彎彎:“您說,我要告訴他,我跟您睡了嗎?”
霍殤指尖微頓:“重蓮,你當真是個女子嗎?”
重蓮露出高深莫測的表情:“女子只是一種處境,而非性別。我希望您能只看到我的本事,忽略我的性別。”
霍殤聽出她無意做帝王女人的暗示,並不氣惱,反而覺得她識趣懂進退:“若韓紀雲要休了你,你當如何?”
重蓮篤定搖頭:“他不會的,他愛我啊,愛得如痴如狂,我都跟您睡了,卻不攀高枝兒當皇妃,堅持回去做他這破落戶的媳婦兒,他這都不心存感激,不是狼心狗肺嘛。”
霍殤:“……”
她這張嘴太毒,早晚被人套麻袋。
他修長的指尖輕輕敲打桌面:“朕會送你一隊私兵作為縣主護衛,免得安寧侯府的人為難你。”
重蓮眉眼都笑彎了:“您真是盛世明君!”
既給了縣主和二品誥命的“職位”,讓她“考公上岸”領上鐵飯碗,又給了武裝力量自保。
這樣的好上司,不枉費她之前費心展露本事了。
她投桃報李:“您不妨查查,這兩天宮中可有人忽然生了重病,或者暴斃。
太妃娘娘只懂粗淺的養鬼術,並不會術法,製作小鬼的必然另有其人。小鬼被我超度,那人必定受到反噬了。”
霍殤冷峻的眉眼涼涼看著她:“這種不問不答的事,沒有下次。”
重蓮微微一笑,穩如老狗:“您懂的,玄門規矩,您給我善因,我才好回善果。”
霍殤無情地戳穿她:“不見兔子不撒鷹,不得好處不做事。”
重蓮矜持:“瞧您說的,也就是對您,我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其他人,略微指點都是要錢的。”
霍殤瞧她頂著張太監臉耍無賴,聲音偏偏嬌軟明媚如同撒嬌,實在是辣眼睛辣耳朵,擺手趕人:
“去吧,墨三在外面等你。”
重蓮暗地裡舒出一口氣,心知直到此刻,她才徹底擺脫被帝王囚禁起來當問答機的命運,還弄到了鐵飯碗。
不,金飯碗。
出了正殿大門,果然看見了墨三。
重蓮呼吸著透心涼的清新空氣,和善詢問:“看大夫了沒有?”
墨三瞬間從臀大肌僵硬到了臉皮:“大師!”
重蓮輕笑:“好了好了,年輕人就是臉皮薄。”
墨三繃著陰鷙的俊臉,匆匆帶著比自己還小四歲的大師去卸掉易容,將她和小宮女碧玉一起送進秦太妃的康安宮。
重蓮輕笑一聲,殷紅的眉心痣襯得她的笑容越發明豔張揚,嬌嫩嫵媚,連同為女子的碧玉,都忍不住臉紅屏息。
“您要去見見太妃嗎?”
重蓮點點頭:“見見。”
畢竟是她媽了啊。
正殿的大門被推開,一股溼冷、夾帶著血腥味兒的風從裡面吹了出來,讓碧玉渾身都是一冷。
重蓮輕抽鼻尖,疑惑地歪了歪頭:“咦?”
才三天不見,這陰煞之氣怎麼沒滅反增了?
難道便宜媽還想上慶元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