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窩在懷裡的小女子重新哄睡,霍殤垂著眉眼看著她,眼底帶著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溫柔和留戀。
每天繁忙的政事之後,宮裡宮外來回奔波並不舒服,但兩個人往同一個被窩裡一躺,他就覺得很值,並且希望能夠長此以往。
他輕輕摩挲了一下重蓮的脖頸,算算時間,比昨晚哄睡的時間更短,眼底就浮出了一絲笑意。
夫妻夫妻,睡在一起才算夫妻,他先哄她習慣自己上她的床,往後再把她哄來做妻子。
他又看了一會兒奏摺,把批文都記在心裡,便伸長手臂將奏摺放好,吹燈,攬緊了懷裡的小女子沉沉睡去。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外面天還全黑。
似乎感覺到自己要走,懷裡嬌小的姑娘擁緊了他的腰。
霍殤呼吸停滯了一瞬,輕撫她的背脊:“朕晚上再來。”
重蓮擁緊了一下,撒開手轉身背過他,呼吸照舊綿長。
霍殤低笑了一聲,湊過去摸了摸她的臉頰,見她癢癢地笑了一下,這才給她掖緊被子,帶著摺子去外間。
挑燈把昨晚的批註都寫好了,便收攏東西匆匆出門。
墨二遞給他厚厚的大斗篷:“安寧侯的車駕一直等在潛邸門前。”
霍殤裹緊了斗篷,接過暖爐抱好,穿過地道,從隔壁潛邸的大門口出來。
一直安靜的馬車車簾子掀起,露出了韓紀雲慘白如鬼的臉。
霍殤看了一眼韓紀雲抓著車簾子的手,他記得以前韓紀雲從來不翹蘭花指,可他今日翹著。
他想起來夫人說的話——韓紀雲眉心裡住著那個老太監。
她說這話的時候,眉眼間沒有任何對韓紀雲的情感,只有真情實感的幸災樂禍。
霍殤忽然心平氣和起來,上了馬車,坐穩了,讓車伕往皇宮去:
“安寧侯應該聽從安寧縣主的話,好好養身體,免得她孕中多思,還要擔心你。”
韓紀雲臉上的傷口已經處理過了,縫合了針線,臉上彷彿趴著一條可怕的蜈蚣。
他用紗布遮著,只露出一隻眼睛,這隻眼睛直直地看著霍殤:“臣只問您一句話,您要因為蓮蓮,要臣去死嗎?”
霍殤冷淡道:“朕曾經與你是朋友。”
韓紀雲愣了愣,繼而苦笑:“是,是臣辜負了您的信任。臣惶恐,從不敢將全副身心託付在高高在上的帝王身上。”
霍殤並不在意他的歉意。
如果只是因為懼怕君威難測而裝模作樣,他不是不能諒解。
可他和韓紀雲中間,隔著他姨母的一條命和那一場骯髒可怕的算計。
如果不是重蓮,如今該是他這個失敗者獨自癲狂,而不是仍舊高高在上地坐在韓紀雲面前,看他繼續裝模作樣。
韓紀雲他不是迫不得已,他只是從頭到尾將自己跟他的友情當做算計的籌碼,如今算計失敗,做苦肉計罷了。
霍殤神色冷淡:“朕不想當個昏君,你若知情識趣,便與蓮蓮和離,朕會善待你的兒子,也不會為難侯府。”
韓紀雲不明白:“您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霍殤冷淡:“那你呢?你要什麼樣的女人,朕賞賜給你。”
韓紀雲抿緊嘴角,這一刻,他忽然有種即便他說出“霍清甜”這三個字,也會得償所願的錯覺。
可他現在不想要霍清甜,霍清甜也不該以這樣輕賤的方式許給他。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