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
沈若瑜從他口中知道了很多關於黎錚的往事。
年滿倉說,當初黎錚當他們排長的時候還不到二十歲,很多人都不服氣,覺得他沒經驗也沒閱歷。
但在一起打過第一場仗之後,所有人就都服了,沒想到這個空降來的白淨排長還真敢帶頭往上衝。
“弟妹,你是沒見過他以前的樣子,可白可俊了。大夥都說他像奶油小生呢,比電影上那些演員好看多了!!”
“是嗎?”
沈若瑜看向黎錚現在的臉。
他的五官很立體,眉眼深邃,沈若瑜平時覺得他是那種充滿攻擊性的英氣,尤其是在眉骨那道淡疤的襯托下,整個人看起來極為鋒利,像一柄出鞘的刀。
可如果將膚色再調白幾度,去掉那條疤,黎錚身上就莫名有了一種俊美邪肆的感覺,臉上每一處都完美到無可復加,像是最高超的遊戲工程師捏出來的3D建模。
黎錚被她移不開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然了。
“若瑜,你別聽老年瞎說。我整天訓練都要風吹日曬的,哪裡能和電影明星比。”
“不,黎錚同志,你怎麼可以妄自菲薄呢?”
這說的不對。
大大的不對!
沈若瑜表示嚴重抗議。
黎錚長得可比絕大多數電影明星好看太多了,都讓她有點懷疑是不是這個世界對男主特有的偏愛了。
年滿倉和她在誇黎錚這一點上極為契合。
拍桌子說,“就是就是!我哪兒有瞎說?之前在戰區醫院你來看我的時候,所有小護士都輪流來偷看你,你忘了?”
“噢?還有這事兒呢?”
沈若瑜說得酸溜溜的,“看來我們家黎團長還真受異性喜歡呢。不過,這也是他有魅力的表現嘛。”
“對對對,就是有魅力!弟妹你這文化人就是會說些俺說不出來的新詞兒。”
倆人合在一起,把黎錚誇得天上有地下無。
黎錚無奈,只能由她們去。
眼角漫上淺淡的笑意。
倆人越聊越歡,後面,在提起某場格外慘烈的戰役時,年滿倉眼裡滿是懷念。
“炮彈打過來的時候鋪天蓋地的,揚起來的沙石直接把我埋裡面了。我還以為我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沒想到,看到的是我們排長拼命把我挖了出來。”
“他把我從廢墟里救了出來,揹著我走了十幾裡。那可是十幾裡山路啊,他滴水未進,好幾次我讓他放下我,他也不放。”
“從那時候起,我就知道這個人值得,跟著他能過命!”
“……”
年滿倉講起當年的事時,還覺得猶在眼前。
沈若瑜用手撐著下巴,津津有味地聽他講,求知若渴。
“後來呢後來呢?”
“後來,我們就找到了後方根據地,我被送到醫院休養,躺在病床上想找排長說說話,才知道他傷剛好就又上前線了。”
說到這兒,年滿倉對著沈若瑜語重心長道——
“這一點好,但也不好。弟妹,你以後可得盯緊點他,他這人不要命也不要身體的,得有人看著才行。”
“我會的,老年你放心吧。”
“好!有弟妹你這句話,我可算不操心了。”
雖然是年滿倉一個人喝,但老戰友好久不見,加上旁邊還有個從來不讓話掉地上的懂事弟妹,年滿倉越說越高興。
最後他喝得醉醺醺地,拉著黎錚的手說,“弟妹可是個好姑娘啊,排長,你不能虧待人家。你要是虧待了人家,打著燈籠都找不到這麼好的了。”
黎錚最瞭解他,一看就知道他是喝多了。
點頭,說,“我明白的。老年,你放心。”
“唉,你讓我放心,但我怎麼放心啊?”
人家長那麼漂亮,還是城裡人,會說話會來事,這種條件真是好到讓人不敢想。
之前他倆新婚的時候,年滿倉在外地沒來得及祝賀,後面也沒聽過到那些風言風語,對他倆夫妻的情況並不瞭解。
但用他的閱歷來看,黎錚這媳婦可不得了,不是尋常人物。
看似柔弱無辜,卻聰明得很。
年滿倉藉著酒勁,又對沈若瑜說,“弟妹啊,你可別嫌棄我話多,我今天可都是說的掏心窩子的話。”
“您說,我都聽著。”
“我們排長啥都好,但就是性格太悶,話少,是個悶葫蘆!你有的事別跟他一般計較,可別覺得他是對你不上心啊。”
“哪有的事,黎錚他對我很好。”
沈若瑜是真心這麼覺得。
穿過來這些天,不論是黎錚和她沒說開話前還是之後,黎錚都做好了身為一個丈夫應盡的職責。
沈若瑜感慨,“其實是我覺得自己很幸運,遇到了黎錚那麼好的人。”
不然,萬一穿到哪本虐身虐心又挖心挖肺的霸總文裡,可就太慘了。
在一眾動不動就紅眼掐脖的小說男主對比下,黎錚這種能好好說話的正常人簡直就是難得的清流。
黎錚今天聽了很多次她維護自己的話,可每次聽,都會再次動容。
而旁邊的年滿倉已經被沈若瑜那句話感動得眼淚汪汪,一邊抹著淚,一邊招呼他倆繼續吃菜。
飯店的廚師擦著圍裙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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