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昭拿出玉佩握在手裡,玉佩的溫度又逐漸恢復正常了。
穆昭推開祠堂的門。
這個地方她熟悉得不能在熟悉了,抄家書、罰跪、杖責……穆家對她的懲罰和打壓全都在這祠堂裡面進行。
長老們嘴裡所謂的“穆家子弟要接受列祖列宗的監督”,讓穆昭在祠堂的時間比待在自己的房間還要長。
以至於有次嗜酒成癮的五長老,醉醺醺地來到祠堂,完全忽略掉了蜷縮在黑暗中的穆昭。
穆昭就是從那時知道了穆家祠堂下面還有個密室。
她徑直走向正中央的神龕,按照記憶中五長老的做法,依樣畫葫蘆將火元素注入到裡面。
神龕中的機關“咔嚓”一響,神龕正前方的暗道立刻開啟了。
穆昭將神龕頂上的夜明珠拿上,順勢而下,密室的青銅門在頭頂轟然閉合。
夜明珠如月光般的光暈沿著石壁爬行,映出三條幽深的岔道。
左,中,右。
穆昭的心猛地一沉。沒有時間猶豫了!祠堂外的動靜,穆晴那個瘋女人肯定聽到了,追兵隨時可能衝進來。三條路,選錯一條,可能就是萬劫不復。
掌心傳來熟悉的滾燙。
“昭昭月明……”穆昭下意識地摩挲著溫潤的白玉,一個念頭電光火石般閃過。
她忽然將夜明珠舉高,光線穿透玉佩,在地上投射出蜿蜒的光痕。
但是光痕很斑駁,像是被一層什麼東西覆蓋了。
穆昭仔銳利地觀察到玉佩側邊有一圈極細的凹槽,她拇指和食指用力一捻。
“咔噠”一聲輕響,玉佩竟一分為二!
穆昭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將兩塊邊緣完美契合的玉片重新疊合,拼成了一朵完整的雲形玉佩。
夜明珠的光穿過玉佩,密室的地圖赫然顯現在地板的光影中,無數岔路、暗室,纖毫畢現。而在地圖右上方,有一個突兀的月牙形標記。
原來地圖刻在了玉佩內部。
穆昭恍然大悟,這便是玉佩上刻的“昭昭月明,雲開見月”。
“走右邊。”穆昭已經將地圖默默地記在了心裡,她將玉佩攥緊,沒有絲毫猶豫,身影如離弦之箭,射入右側的黑暗岔道。
密道曲折,岔路繁多如蛛網,沒有地圖指引,絕對會迷失其中。穆昭憑藉著驚人的記憶力,身形在狹窄的通道中疾速穿梭。經過一處岔口時,眼角餘光瞥見旁邊一個不起眼的小室。
鬼使神差地,她閃身而入。
室內一片狼藉,像是經歷了一場倉促的劫掠。一本只剩半冊、邊緣焦黑的冊子,孤零零地躺在厚厚的灰塵裡。
穆昭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俯身拾起,指尖拂去封面的塵埃:
《穆氏族譜·卷六十七》
穆昭拿起族譜,上面的一行字刺激著她的大腦。
第六十七代家主:穆輕恙,婚配:雲意
這一行字,被硃砂狠狠劃過,力道大到幾乎要劃破紙頁,那深深的凹痕,像一道猙獰的傷疤,無聲訴說著對穆輕恙刻骨的恨意。
“爹、娘……”穆昭的手有些顫抖,她見過新族譜,裡面絲毫沒有提過穆輕恙。
她父親的存在就這麼被抹去了,連她記憶中也從未出現過。
一股滔天的怒火混合著遲來的悲愴,瞬間沖垮了穆昭的心防。她死死攥著族譜,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穆崢!好一個穆家!”她的聲音在空寂的密室中如同寒冰炸裂,帶著血淚的控訴,“抹去我父名諱,掠走我母遺物……你們欠我爹孃的,欠我的,我穆昭定要一筆一筆,連本帶利討回來!”
她將這本的殘譜珍重地收入空間戒指,彷彿收下了一份沉甸甸的戰書